“婉秀,你說怎麼辦?現在公司欠了一屁股債,倉庫裡還堆著那麼多賣不出去的原材料…”

齊婉秀的二叔齊震海愁眉苦臉地說道。

“首先,我們要馬上裁掉95%45歲以上的老員工;其次,我們要處理掉所有閒置的資產,哪怕是虧本出售,也要儘快回籠資金;第三,就是貸款償還問題,能拖則拖。”

齊婉秀話音剛落,會議室裡就像炸開了鍋的油,滋滋啦啦響個不停。

有人臉色煞白,有人低聲啜泣,有人則漲紅了臉,像鬥雞一樣梗著脖子。

“憑什麼!我在公司幹了二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說裁就裁,你把我們這些老員工當什麼了?!”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猛地站起來,指著齊婉秀的鼻子罵道。

齊婉秀皺了皺眉,纖細的手指輕輕一揮,兩個黑衣保安立刻閃現到老頭身後,一人一邊架住他的胳膊。

“老王,你冷靜點!”齊震海連忙勸道。

老王是公司的老油條,平日裡就不好惹,現在更是豁出去了。

“冷靜?叫我怎麼冷靜!我上有老下有小,就指著這份工資過活!現在你讓我怎麼活?!”

老王聲嘶力竭地吼道,眼珠子瞪得像銅鈴。

齊婉秀冷笑一聲,“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裡的水都濺了出來。

“公司不是慈善堂!養不起閒人!過往情面不作數!誰再鬧,結算金里扣違約金!”

她眼神冰冷,語氣凌厲,彷彿一把鋒利的刀,直插人心。

老王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保安捂住了嘴,拖了出去。

會議室裡頓時鴉雀無聲,齊婉秀環視一週,目光銳利如鷹隼。

“各位,我知道這個決定很突然,但這是為了公司的未來,也是為了我們大家的未來。我希望大家能夠理解,並且配合我的工作。”

她的語氣雖然緩和了一些,但其中的威懾力卻絲毫未減。

接下來,齊婉秀按照名單,一個個點名。

“李大勇。”

一個身材瘦削,戴著厚厚眼鏡的男人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鏡片後的眼睛裡充滿了惶恐。

“李工,你在公司也快二十年了吧?”

“是…是的,婉秀小姐。”李大勇的聲音顫抖著,幾乎聽不清。

“這是你的遣散費,請你核對後再走。”齊婉秀語氣冰冷地說。

保安遞給李大勇一個信封,他雙手顫抖著接過,卻不敢開啟。

“婉秀小姐,我,我還能為公司做貢獻的!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李大勇幾乎要哭出來。

他家境困難,父親殘疾,母親在家因病長期臥床不起,這份工作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李工,裁員不是針對個人,而是為了公司整體的利益。”

齊婉秀的語氣不容置疑:“你是老員工,應該明白現在的形勢!”

李大勇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保安無情地架了出去。

“下一個,張翠花。”

一個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老太太緩緩站了起來,她佝僂著背,眼神黯淡無光。

“張阿姨,你在公司食堂工作了十五年,對吧?”

老太太點了點頭,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

齊婉秀嘆了口氣:“這是你的遣散費,另外公司會額外給你一筆補償金。”

老太太接過信封,渾濁的淚水順著滿是皺紋的臉頰流了下來。

她顫巍巍地鞠了一躬,然後默默地離開了會議室。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只剩下齊婉秀冰冷的聲音,一次又一次地響起。

每一個名字,都像一顆重錘,敲擊在眾人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