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多時,蕭墨姝身上的疼痛減弱,她知道沒有多少時間了。

這幾天她和李斯年去了趟寺廟,舊地重遊;抱著李搖情去了海邊,三人無比珍惜這最後的時光。

清晨起來,蕭墨姝又開始渾身沒勁,她叫來寒露,堵著自己坐在鏡前,寒露將她輕挽在後腦的髮髻散開,再把兩股頭髮挽成環,結髻於頂,鬢邊兩縷垂髫,束結於髾尾,垂於一肩,中上部的銀髮扣鑲嵌著一顆紅色寶石。

塗螺黛,抹脂粉,最後在珠唇上點綴櫻桃紅的口脂。

她穿上自己最愛的粉綠色羅裙,理好披帛,最後挑選髮簪給自己戴上。

“夫人,你這是……”寒露看著鏡中的蕭墨姝,彷彿回到了她還未出閣的時候。

“寒露,以後老爺和小姐就交給你照顧了。”蕭墨姝說道。

寒露明白了自家夫人的用意提起裙襬跪下說:“夫人,奴婢會照顧好他們的。”

“好了,扶我出去吧。”蕭墨姝伸出一隻手。

開啟門李斯年已早早的等在門外,看見蕭墨姝這麼打扮,先是一驚,後也明白了,說道:“阿姝,這個打扮和我們第一次見面一樣。”

蕭墨姝挽住李斯年胳膊說道:“走吧,我們去賞桂花。”

海棠未賞成,桂花也是可愛。

兩人坐在樹下,蕭墨姝靠在李斯年懷裡,看著滿天金黃,香味撲鼻,伸手接下被風吹落的一朵,別在耳後。

“好看嗎?”她問道。

“好看。”李斯年說道。

“比起這滿天金黃,我更喜歡海棠開的熱烈。”蕭墨姝有些可惜。

“阿姝,你還記得我向你提親那一天嗎?”李斯年說道。

蕭墨姝回想當時她丟的臉都紅了,用手帕掩面。

“碧綃斜掩見紅膚。”李斯年看向她。

蕭墨姝想了一會明白了什麼意思,裝作生氣的樣子:“我不信你不知前一句。”

“是臉比海棠紅,你在想什麼。”李斯年給了蕭墨姝額頭一個丁果。

“阿姝,那天花和你共入我的眼中。”說著李斯年拿出一幅畫卷開啟來,畫中一位小人兒抬頭裳花,臉上的紅暈不知是被花暈染還是在想著情郎。

蕭墨姝抬手撫摸這幅畫,眼中含淚,道:“阿鷺,謝謝你,我愛你……”

“阿姝,我也愛你。”李斯年緊緊抱著失去體溫的蕭墨姝。

搖籃裡的李搖情知道像有心靈感應似的“哇哇”開始哭。

突然身邊一道白光,李斯年錯愕,想看清懷裡的人,但這道光太刺眼而睜不開眼。

好一會這道光才散,反應過來時,蕭墨姝已不在他的懷裡,面前突然多了一個女人。

此人身著紅衣,梳著飛天髻,頭戴海棠,墨綠色的披帛飄飄然。

那人轉過身,李斯年瞪大雙眼,“阿姝!”他叫道,但仔細一看又不像,此人雖然和蕭墨姝長的一模一樣,但眉間比蕭墨姝多了一絲冷冽。

“李斯年,抱著搖情過來吧。”那人聲音清冷。

李斯年把李搖情從搖籃裡抱出來,走過去道:“你是誰?為什麼和蕭墨姝長得一模一樣?”

“寺廟裡,你們供奉的人就是我。至於蕭墨姝她是我,準確來說我是她。”海棠仙子說道。

李斯年想了想寺廟裡的那副銅像,做工粗鄙,面容醜陋,和麵前的人一點也搭不上邊。

海棠仙子對李斯年懷裡的李搖情說道:“抱歉。”

說完,在她額間落下一吻,那朱唇印瞬間化作一朵海棠胎記,“我賜予她此世面容嬌美,才華比天,人人尊敬,人人愛她。”

“謝謝仙子。”李斯年說道。

“阿鷺。”蕭墨姝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