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她婆家率先投降,就當自家倒黴,請回來個祖宗。

又覺得她精神不正常,擔心生出個小神經病來,讓她哪裡來的回哪裡去。

反正他們當時也沒扯證,直接把她趕出家門,連件衣服都沒給人帶,反而給出了一張可笑的休書。

方小永反手舉報,得到了道歉和三十塊錢的賠償。

其實她還挺開心的,區區付出幾年青春就能換到個工作,簡直是賺大了。

方永亮卻心疼她,在農村獨自生活了一段時間,他變得成熟不少,決定承擔起妹妹的未來。

工作之餘他也會去打零工,只要能賺錢的活他都去幹,兩年間還真攢下不少錢。

他打算買個房子,讓妹妹不用在委屈在小小的宿舍裡。

算下來,方家能管得到方珍珍的唯有方望歸一人。

這人心疼都來不及,哪裡會要求她去做不喜歡的事?

提起妹妹的婚事,方望歸連忙擺手,“珍珍年紀還小呢,我想等她自己開竅。”

“是啊,你都不急,她上頭有你分擔壓力,急什麼。”

方望歸笑著略過這個話題,轉而說,“方永亮前些天來找我,讓我幫他找一處寬敞點的房子,看來他是打算繼續帶著方小永住。”

“應該的,人家為他犧牲這麼多,他沒點表示才真叫沒良心。”

方望歸其實也在關注自己的幾個弟弟妹妹,畢竟血緣關係斷不開。

而且犯錯的人是方國翔,他們只是附屬,真活不下去他自然要搭把手。

方小永在婆家過得並不好,剛嫁過去天不亮就要起床燒飯洗衣,吃飯的時候不光不能上桌,還要站著伺候婆婆用飯。

丈夫在外面偷吃就算了,差點害她染上髒病,婆婆還罵她不乾淨,大冬天的往她身上澆冷水,讓她站在院子裡反省……簡直是一屋子的清朝餘孽。

方小永也是得到方望歸的提點,拋開從前的小算計——畢竟那家子都是宅鬥高手,她鬥不過——採用更直接更莽撞的手段,當面鑼對面鼓地和他們幹。

所謂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她婆家注重排場,習慣用軟刀子割肉,頭一次遇到這種動不動就要拼命的瘋子。

在之後的鬥爭中節節敗退,終於忍不住把她給趕走,也讓她得以解脫出來。

“他打算買幾間,錢夠嗎?”

“原本是打算買兩間的,方小永悄悄跟我說買三間,再帶上半間作為廚房,方便她哥往後結婚,不夠的錢她補上。”

方望歸輕笑。

方小永倒還不是徹頭徹尾的傻子,除了給哥哥搶到一個工作以外,這些年在婆家也沒少藏錢。

她沒有工作,被婆婆逼著沒日沒夜做零活,卻一分錢都拿不到自己手裡,想吃塊糖都要找丈夫伸手去求,還大部分時間都要不到,別提有多窘迫。

既然不給她錢,她就偷,專門盯著公公藏私房錢的地方。

也不多拿,只把自己的那一份拿到手,反正公公助紂為虐,同樣不是個好東西,也不知從哪貪贓枉法弄來的錢,丟了都不敢開口,她拿得更加理直氣壯。

就這樣,每個月十幾塊,開銷幾乎沒有,兩年下來,她手裡的金庫已經很可觀了,添上一筆買個大點的房子不在話下。

何瑞雪託著臉,“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倒是越來越好了。”

都一門心思為了對方著想。

“患難見真情嘛,我這個當大哥的也要表示一下。”

方望歸也不小氣,幫他們找了間七十多平的筒子樓,幾乎是半價換過去。

這些年他在黑市發展得不錯,初步組建了自己的人手,靠著倒買倒賣,物資堆了好幾個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