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孟衡猛地抬頭,隔著何瑞雪和他對視,恨不得把目光化成刀劍,往他身上戳個洞。

語氣尖利,不留情面,“有些人心思齷齪,就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生日禮物都是批發的。

你們部隊裡文工團領舞的那個姑娘,聽說你可沒少在她跟前獻殷切,何同學,你可別被他騙了,這就是個臭流氓,吃完不負責的那種。”

任呈勉壓低眉頭,“知道得這麼清楚,怎麼,你躲在我身後看著了?”

“我是沒看見,但我有朋友親眼見到了,你還要嘴硬嗎?”

何瑞雪真選擇他的話,還不如嫁給自己呢,至少他專一不二,永遠都不會變心。

眼見著他們越吵越厲害,王彪把求助的目光投在何瑞雪身上,後者卻專心吃飯誰都沒搭理,

這時候,一直坐在後面的孫敬咳嗽了兩聲,“蔣哥、任哥,都消消氣,和和氣氣的多好,不然讓彪子他爸見了,還以為他做的菜不好吃呢。”

蔣孟衡也覺得要尊重主人家,順著臺階偃旗息鼓,眯著眼打量他,“喲,這不是小孫嘛,手上都戴上表了,過得不錯啊。”

“一般,勞蔣哥惦記,我就是運氣好,跟著我叔學了點開大車的手藝,往後您要捎帶什麼東西,只管找我。”

原來是運輸員,看他的穿戴,應該是沒少藉著職務之便倒買倒賣。

不過這些事情都是潛規則,也沒人會指責他,甚至會十分羨慕。

個人的境遇真是不同,孫敬從前在班上可是不聲不響,畢業後都沒幾個人能記住他的模樣,沒想到竟然能獨立去跑長途了,可見是真的有些天賦。

何瑞雪也明白了,這恐怕是同學聚會上必不可少的打臉情節。

只是她本就是眾星捧月的存在,根本用不上,倒是看孫同學的派頭,應當是為這一出籌備了許久,有人給他敬酒,他更是樂得牙花子都快露出來。

蔣孟衡看不上他的樣子,只專心找何瑞雪說話,“先前不是跟你說過玻璃廠的事嗎,已經定下來了。宣傳部的幹事,是我特意挑出來的工作,可別說我對你不好啊。”

為此,他爺爺還給了他幾棍子,但他甘之如飴。

“這麼好的工作,你也不容易弄到吧,改天我請你吃飯?”

何瑞雪沒說要給他錢,這對於蔣孟衡來說無疑是侮辱。

真想要錢,他大可以把工作給賣了,何必巴巴送到她跟前?

他也不是錢能打發的。

“真的?”

女神親自邀約,蔣孟衡的腦袋裡已經放起了煙花,用無比得意的眼神看了任呈勉一眼,“還有調任的事,我會幫你打招呼的。”

“這個就不用了。”

何曉團已經靠自己的本事被廠裡招進去,也不用她多此一舉,隨口胡扯了理由,“哪能事事都麻煩你,你和我雖然關係不錯,但也不能總是消耗同學間的情分。”

蔣孟衡此時什麼都聽不見了,腦海裡只回蕩著“關係不錯”和“情分”。

她親口承認了,她心裡有我!

別人都上趕著讓他幫忙,從他身上佔便宜沒夠,只有何瑞雪,會用心維護他們之間的感情。

不怪他死心塌地啊,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人呢?

任呈勉見到這一幕,總覺得有點像他爸釣魚的情形很是相似,這還沒放餌料呢,魚就張著嘴要咬鉤了。

他嗤笑一聲,蔣家的獨子,就這?

瞧這不值錢的模樣,他的家庭條件雖然和他不相上下,但上面有個哥哥和姐姐,父母對他的培養也有限,一心想著大兒子成材,小兒子健康平安就好。

憑什麼?他比大哥可強得多,前程說不準更好,不顧父母反對私下報名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