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已經結婚,但夫妻雙方都有各自的生活。

當何瑞雪出差的時候,江衍序就會回到殯儀館去住。

畢竟那裡的陰煞之氣才能鎮壓住他的體質,也更方便他這個道士晨起做功課時不會被好奇的鄰居打擾。

這天,何瑞雪出差回來,同行的貨車司機臨時有任務,在城外就把她放下來,沿著省道離開。

走在小路上,經過密林時,突然聞到一股腐朽的味道,如同肉類在高溫下腐敗。

但冬天剛剛過去,清晨凝結成的霜到中午才能化。

再說,就算把肉和魚放臭了,大家都會將其下鍋。

不乾不淨吃了沒病,寧願肚子不舒服也不能浪費一丁點的肉食,怎麼會隨意丟棄在外面?

她以為是死掉的野貓或是野老鼠,又覺得不太對,怎麼這麼像是她前世背過的屍體。

都說好奇害死貓,她原本想繞路走的,可腳步一轉,氣味卻越發濃烈。

低頭一瞧,才發現路面有個小土包,上面覆蓋的土是紅色的。

何瑞雪生出了不祥的預感,用腳把土堆輕輕踢開,露出一隻青白的人手來。

她嚇得往後連退了好幾步,下意識看向四周。

突然,在不遠處的大樹下,不知何時出現一個用黑布蒙面的人,只露出一雙如禿鷲般的眼睛,冰冷而殘忍。

或許他早就站在那裡觀察著路過的她,宛若守株待兔的獵手。

更讓人不安的是,他手裡拿著一把沾著血的刀,刃口被打磨得無比鋒利,在日光下閃著寒光。

作為目擊人被兇手發現,並在對方朝著自己的方向走過來時,何瑞雪的第一反應當然是趕緊跑。

自從穿越後,她並沒有疏於鍛鍊,又經常和江衍序在山裡跑,想要跑贏兇手不容易。

但她旁邊就是叢林,先躲進去,再利用靈活的身形逃脫,難度卻並不大。

想法不錯,就是操作起來比較困難,她剛走了一大段路,體力差不多已經耗盡。

又因為時刻警惕著後面追趕的人,精神不集中,不小心被不知從哪伸出來的樹根絆了一下。

她及時剎車沒有摔倒,但的確阻礙了她的速度。

那人不一會就追上了她,也不跟她廢話,直接舉著刀朝著她心口的位置扎過來。

何瑞雪下意識躲閃,將右邊的肩膀往前遞。

預料中的痛苦沒有到來,眼前一道金光閃過,然後是一道哀嚎。

飛鳥被震出山林,刀刃沒入眼前人的肩胛骨之中,那人痛極,卻忍耐下來,伸手就要來掐她的脖子。

何瑞雪反應迅速,快速上前把他肩上的刀抽了出來。

趁他痛得手掐不穩時,咬著牙,無視脖子上的手,對準心臟的方向狠狠往前一送,握著刀直接鑽入他的要害。

大量溫熱的鮮血噴湧而出,澆到她的額頭上,順著眉心往下流。

何瑞雪鼻尖充斥著鐵鏽的臭味,臉上的豔紅色襯得她宛若惡鬼。

此時她的眼神裡全是漠然,像是在菜市場見到有攤主將鮮雞活殺。

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他流盡了血,身軀逐漸變得冰冷而僵直。

等到確認人已經死透,腎上腺素逐漸消退,何瑞雪脫力地半跪在地上。

似乎想到什麼,從兜裡摸出江衍序送她的墨綠色龜甲。

自從他理直氣壯地佔據自己另一半臥室,這個用來保護她半夜不被壞人襲擊的護身符就失去了作用,不用再藏在枕頭下。

倒是何瑞雪習慣了睡前拿出來在手裡盤兩圈,一下子沒了還不習慣,便找根繩子串起來,隨身攜帶。

正是這個無意間的舉動,今天卻救了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