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個渾身浴血的胖子倒在地上,整張臉被劃得稀爛。

他襠部的血液最集中,紅紅黑黑的一大灘還在不斷往外滲,而他本人卻緊閉上眼毫無知覺,宛若一頭被宰殺放血的死豬。

顏依依不敢上前確認這人是不是死了,捂著嘴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才重新讓雙腿有了知覺。

跑!

她腦子裡只剩下這一個念頭,可倉庫的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人從外面鎖上,死活都推不開。

“快開門,死人了,快來人啊!”

無人應答。

她又急又怕,眼淚嘩嘩往外冒,過了好半天她才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儘量忽視那坨“死人”,尋找到能開門的東西。

終於,她在角落翻到一把閃著寒光的刀子和一個注射藥水的針管,大喜過望,打算拿刀去撬門。

突然,大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幾個保衛科的人員走了進來。

看清裡面的情形後,當即讓人把拿著刀的顏依依扣下,又去檢視躺下人的狀況,“隊長,人還活著。”

不過失血過多,氣若游絲,距離死也不遠了。

幾人連忙把人抬進衛生所,廠裡的醫生水平有限,自然救不活他,沒一會就因為失血過多搶救無效宣佈死亡。

見到他的狀況,醫生連搖頭,“什麼仇什麼怨啊,不光那玩意被割掉了,連兩個蛋都沒放過,能活下來才是見鬼了。”

保安隊長無言,走進審問室,雙手撐在桌上,沉沉的目光給對面的顏依依很大的壓力。

“顏同志是吧,和你在一個倉庫的人已經死了,你如果承認,說不定能得到寬大的處理。”

顏依依瞳孔一震,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只顧著搖頭。

尖利的聲音格外刺耳,“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不是我,我是聽說這裡有人賣工作才過來的,我一來他就倒在地上了!”

“那你手裡的刀子怎麼解釋?”

“大門被鎖住了,我想找個東西把門撬開,誰知道你們就進來了?”

“還在狡辯,我們當時進來的大門明明沒有鎖,而且附近看守倉庫的人也說了,當時只有你一個人進出。”

“不可能,是有人陷害我的,你去查啊,去查那個死肥豬是什麼人!說不定是有人和他結仇,才會推脫到我身上。”

保衛科的人頓了一下,那人的五官被毀壞得徹底,一時半會兒的哪裡查的出來。

見顏依依咬死不認罪,他只能施加壓力,“他身上使用過麻醉劑,我們不得不懷疑不是你衝動傷人,而是蓄意謀殺。”

“不可能,我和他無冤無仇的,我都不認識他。你給我滾,知道我爸是誰嗎,讓他過來!”

她在審訊室可比在倉庫裡要囂張得多,緊緊閉著嘴巴,不僅不肯招認,反而威脅起保衛科的人。

幾人僵持了半天。

另一邊,陳立樹的家人發現他不見後出來找尋,聽到這邊死人的訊息心道不妙,趕緊過來認人。

透過死者身上的衣服,很輕易就辨別了他的身份,一家人哭天搶地,悲痛不已。

“顏依依,怎麼是你?”

陳家的大兒子陳光德帶著母親趕過來,見到被指認的兇手很是詫異。

“陳叔叔,我,你相信我,這事絕對不是我乾的。”

顏依依的眼淚流個不停,委屈極了,但心裡又多了幾分底氣,她家與陳家有些交情。

當年陳叔叔的工作還是她爸幫著安排的,諒他們也不敢拿她如何。

陳光德面色陰沉,其實他也不信是顏依依動的手,更懷疑是賣糧食的那些人黑吃黑。

那些人從一開始就為了圖他爸的錢,而不是真的想做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