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

趙梅丫斷然拒絕,“冬寶的屋子是要當新房的,住幾天沒事,可不能長期住在裡頭。

你沒聽說嗎?有老人的房子都帶著暮氣,不吉利,少說要等他們結婚兩三年後再住進去才行。”

何瑞雪一頭霧水,“媽,你這都是上哪聽說的,誰家結婚把父母往外趕的?”

“那是你們城裡人,跟住在鳥籠子裡似的,結婚都不一定有新房,當然不講究這個。

咱們可不能不在意,萬一驚到了送子娘娘,人家往後都不過來怎麼辦。”

何瑞雪有些明白了,這條習俗的由來,大概是方便小兩口造娃。

新婚燕爾遠離父母單獨相處一段日子,嘖嘖,只要是身體正常的人都能懷上。

何秋生神情一頓,轉過頭,“這不對吧,媽,我當年結婚時你可沒想著搬出去啊。”

“不孝的東西,住我的房子還敢提要求,有種當初你自己找地方新建幾間房,看我攔不攔著你。”

她沒說出口的是,老孃管你結婚吉利不吉利,湊合著過唄,過不下去拉倒。

何秋生訕笑著說,“是我的錯,媽,你和爸都不容易。”

何瑞雪又勸了幾句,趙梅丫卻固執己見,依舊堅持她的那一套。

她只能由著老太太,“我把屋子給你們留著,等我結婚後你們就趕緊搬過來。”

趙梅丫笑呵呵地說,“行,媽往後天天和冬寶待一塊,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年。”

……

房子最後是以親戚的名義轉讓的,倒了兩次手,沒讓他們察覺到買房的是何家人。

黃家人最是小氣,收拾東西的時候恨不得把牆磚都摳下來。

什麼壓鹹菜的石板、曬衣服的竹竿,和窗戶後面掛著的幾塊爛窗簾布,就連灶眼裡埋著的炭灰都被她掏出來帶走了。

一家子身上都掛著大包小包,還要用板車來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有多少家當。

不過也多虧他們啥都捨不得,所有的屋子只剩下牆和地皮,都不用怎麼收拾,只用把髒汙處打掃一遍,再讓人過來翻新就行。

一事不煩二主,有了上次的合作基礎,何瑞雪還是請的之前的施工隊。

當下裝修沒那麼多說頭,請泥瓦工和木匠就行。

瓦片補齊,缺磚的地方填上,再用水泥把地面刮平,破敗的門窗拆下來換成新的,至於軟裝,只等著爺倆去廢品站淘換傢俱。

不是新傢俱買不起,而是修好的舊傢俱更有價效比。

黃家的院子前面是一片菜地,裡面的菜全被拔走,只剩下雜草。

他們沒有改動,依舊拿來種菜,至於養雞就算了,地方不夠。

趙梅丫在新房轉悠,何大根在她身邊,不解地問,“閨女不嫌棄我們兩個不中用,請我們去住,你為啥不樂意啊?

在家裡的時候沒少聽你念叨她的屋子裝的多好,你還說往後幫她收拾家務做飯吃,怎麼事到臨頭反而不樂意了。”

“你懂什麼,我們這次搬過來,家裡放的兩座棺材是不是得一起搬,不是給她的新房添晦氣嗎?”

“你就因為這個啊,那把它就留在老屋裡唄。”

“不行,放在身邊我瞧著安心。”

如果死了不能立刻躺進棺材裡,她都閉不上眼睛。

“搬過來唄,升官發財,意頭好著呢。”

“冬寶生下來病了幾場,算命的說她命格輕,少接觸這些生生死死的事,對她好。”

其實棺材可以放在隔壁,但趙梅丫總覺得老人長期住的房子沾著朽氣,容易壞了閨女的運道,才會想借口拖延。

見老伴勸不聽,何大根搖頭不再多說,和她一起規劃著每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