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穀雨嘴角一抽,這語氣不對勁啊,她聽著怎麼像負心人似的。

任百里沒好氣的問了一句,

“你腦子沒問題吧?”

王寡婦臉直接黑了下來,就沒見過這麼讓人生氣的夫妻,快二十天的相處,就算是跟條狗相處,也會不捨吧,這兩倒好,反應一個比一個生氣。

翻著白眼回應,

“我明天一早走。”

梅穀雨張了張嘴,她想說話,又不知該不該說,有些猶豫。

王寡婦以為梅穀雨對她不捨,高興的道:

“有什麼話就說,我能辦的肯定辦到。”

梅穀雨等的就是這句話,

“我希望你走時,別驚動太多人,對了,我給你兒子治耳朵的事情,我不希望除我們以外的人知道。”

王寡婦臉又黑了下來,她就不該抱什麼希望,這兩薄情寡義的夫妻,活該鎖死。

頭一撇,手一擺,

“明天我天不亮就走,好走不送!”

砰!

話音未落,王寡婦就聽到門關的聲音,她轉頭一看,人呢?

張興指著門,

“走了!”

王寡婦對著門呸了一聲,“純大瘋子。”

……

次日,王寡婦牽著兒子,在一個清晨離開了掛山村,走到村頭時,母子倆上了一輛牛車。

母子倆的消失,只有鄰居唸叨了幾句,因為災害終沒掀起什麼波瀾。

這天的梅穀雨起得比平時早,過年了,雖然是災年,但還是想好好過個快樂年。

而且她已經好久沒見沈湘湘和陳麗華,決定去鎮上探望她們。

任百冬看到三嫂穿得比平時好,三哥又揹著個大揹簍,

“你們要出門?”

任百里笑著道:“我和你三嫂去鎮上。”

任百冬眼睛一亮,“我也去!”

話剛落音後腦勺一個巴掌拍過來,轉頭一看是爹,這位一臉溫柔的笑著道:

“你三嫂是探友去的,你跟去幹什麼,回房寫你的寒假作業去。”

任百冬只能不甘心回了房,在房裡看到人都走了,眼睛一轉,就偷偷溜出了門。

梅穀雨他們來到村頭,看到胡大爺手拿鞭子坐在牛車上,車上人不多,也就三個男人。

至於梅大爺,早在一個月前就去世了。

胡大爺瘦了許多,臉色蠟黃,能堅持到現在,可能是為了唯一的後人胡石頭。

今天他坐在爺爺的旁邊,十二歲的少年,看上去像只有十歲,身上搭著個小破被子,又黑又瘦又矮,一看就是營養不良。

二人走了過去,坐在牛車上。

一坐下任百里就打招呼,

“胡大爺好啊,今天怎麼把石頭帶出來了?”

胡大爺嘆了口氣,

“孩子餓得暈暈沉沉的,把他一個人放在家裡,我不放心,就帶出來。”

梅穀雨一聽就知道胡大爺沒說實話,二人懷裡還抱著一個碗,很明顯他們打算趁著這個機會,到鎮上去乞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