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只是揮了揮衣袖,進了自己的房間,深藏功與名。

晚飯時,懷孕六個月的梅穀雨,被婆婆下了死命令在家養胎,不許再外出。

而洪大貴第二天真的帶著媳婦孩子一大早就走了。

他們穿得破破爛爛,再加上洪大貴待在深山,被梅穀雨訓了一個月,身手提升了許多,打些遊民根本沒問題。

夫妻二人帶著兩個娃,悽悽慘慘的進了鎮,這年頭誰都不好過,穿成這樣的鎮上居民已經見怪不怪了,知道肯定是鄉下過不去,到鎮上要麼討飯,要麼來投奪親戚。

一家四口要死不活的走到了第三機械廠,正是洪大貴父母大哥所在的廠子,二人對視一眼,同時倒了下去。

鐵牛一看到爹孃倒了下去,嚇得拉著弟弟銅牛蹲在一旁大哭大喊了起來,

“爹啊!娘啊!你們醒醒,別丟下我們啊!嗚嗚——”

兩娃的哭聲很大,很快引起了機械廠門衛的注意,現在的守衛員都拿著槍,跑過來檢視,見是兩個大人倒地,兩個孩子哭,頓時明白這是逃饑荒的。

把人扶到路邊,這時路過的人拿了水過來,餵了些水,洪大貴和任百春才醒了過來,一醒過來任百春抱著兩個孩子就可憐巴巴的哭了起來。

而洪大貴頂著黑瘦的臉,上氣不接下氣的問守衛,

“請問兩個小同志,這裡是第三機械廠麼?”

守衛一聽對方這麼問,就知道這是來投親的,指著身後的廠門驕傲的道:

“這就是第三機械廠,你是什麼人?”

洪大貴鬆了口氣,

“我叫洪大貴,這是我媳婦和孩子,住在洪家村,前些時間村裡大鍋飯解散,村民都出去逃荒,眼看我們要活不下去了,岳家送來一點糧食,不想我大哥送信來,說爹孃餓暈過去。

當時我想也沒想就把我岳父送來的糧到了鎮上。

自己帶著媳婦和孩子在家吃草根頂了一個多月,如今我們一家實在活不下去了,我才找來的。

我爹孃和大哥都是第三機械廠的員工,我不是壞人!”

守衛睜大了眼睛,一家子三口都是機械廠的人,就算是最低工資也不至於去拿鄉下人的活命糧食啊。

要知道鎮上有賣紅薯的,才兩分一斤,怎麼可能餓暈?

這分明是故意啊,於是問道:

“你爹孃大哥叫什麼?”

洪大貴道:

“我爹叫洪前,我娘叫張巧,我大哥叫洪大富。”

守衛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是誰了,二人湊到一邊說話,

“這洪前不是六級工麼,一個月大幾十,洪大富三級工,一個月三四十,還有這張巧,食堂的,一個月二十多塊錢,還有盒飯帶,怎麼可能窮得去搶鄉下弟弟的活命糧?

不對吧?”

另一守衛道:“要不先看看這洪大貴的身份證明?”

二人對視一眼,就朝洪大貴要戶口和介紹信,這些東西任百春出來時都帶在了身上,從懷裡拿了出來,兩守衛看完,洪大貴補上一句,

“同志,你們第三機械廠是不是要倒閉了?”

這年頭的人可是把廠當家的,在這麼多路人的圍觀下,被人這麼問,守衛能不急,

“說什麼糊話呢,我們第三機械廠幹不完的活,廠子怎麼可能倒?”

任百春卻抱著銅牛哭著道:

“不是要倒閉,怎麼連工資都發不出?”

守衛急眼了,“我們廠前兩天都發工資了呢。”從口袋裡拿出工資條,在任百春面前晃了一下,“這就是發工資的證明。”

任百春眉眼一橫,死犟著道:

“那這工資條肯定是假的,要不然我公婆和大哥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