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再如何自命不凡,在我妖族兵鋒之下,自然也只能被擊潰。”

西陸點點頭,不多說話。

妖帝忽然想起一事,感慨道:“不過那年陳澈獨自離開漠北,有大梁騎軍出城接應,那場大戰有陳澈在,倒是有了些壯闊的意味,不過朕不曾親眼得見。”

“父皇還是對陳澈念念不忘?”

西陸自然好奇,自己的父皇為何對那位梁帝始終放不下。

妖帝笑道:“一場大戰,朕此生唯一一次戰敗,便是輸在他手上,這種事情,註定要記一輩子的。”

西陸輕聲勸慰道:“父皇如今往前走了一大步,傷勢好轉,只怕再來一次,梁帝只能飲恨。”

“雖說朕也覺得如此,但始終是真的輸過他一次,所以朕決意盡出我妖族大軍,毀了那座長城,毀了他大梁兩百年的王朝,在這裡,讓他真正的一敗塗地。”

男人之間的勝負,在個人之間,但那終究是尋常男人之間,可妖帝也好,大梁皇帝也好,兩人還有別的特別身份,那就是這個世上權勢最大的一人一妖,這兩人的勝負之爭,在更多時候,是在天下。

人族征服妖族,妖族征服人族,這兩件事,誰能做成其中一件,誰就是真的徹底戰勝了對方。

妖帝平靜道:“陳澈靠著自己,或許真能來到一個極為玄妙的境界,但人族整體羸弱,如何能夠如此?”

西陸不說話,她只是隱約覺得自己父皇好似將個人意氣放在了更上面,但妖族和人族敵對多年,即便開一場大戰,其實也在情理之中,誰也說不出什麼。

“這次南下,還是沒能殺了那個年輕人?”

妖帝話鋒一轉,之前西陸來漠北見他,給他帶來了一顆丹藥和一顆果子,倒是讓他傷勢恢復,但是別的事情,其實沒有多說。

西陸點頭,眼神複雜道:“和他曾有過一場真正的生死廝殺,差一點能殺了他,不過最後還是兩敗俱傷。”

那場大戰的兇險,西陸雖說說得輕描淡寫,但實際上的確是她此一生最為兇險的一場大戰,兩人當時廝殺不停,她已經將真身顯現出來,但最後還是沒能成功斬殺陳朝。

妖帝淡然道:“從你所受之傷,朕倒是預見了結果,陳澈這侄子,倒真是有陳澈的風采在身,他幾個兒子都是廢物,但卻有這麼個侄子,算是上天垂憐他。”

“你這次感悟頗深,閉關去吧,在大戰開始前,理應能破開境界,踏入忘憂盡頭才是。”

妖帝看向西陸,微笑道:“父皇這次親自為你傳道。”

這位妖域至高無上的帝君,雖說疼愛自己的女兒,雖說也曾在幼年教導,但真要說傳道,還從未有過。

西陸想了想,點頭道:“女兒想去梧桐宮閉關。”

妖帝看了一眼西陸,眸子裡也流露出一抹感傷,“你還是放不下你母妃。”

西陸點點頭,“離著母妃近一些,女兒會更安心。”

“如此也好,朕也好些時日沒去看過她了,你先去吧。”

妖帝點點頭,眸子裡的感傷一閃即逝,最後重新變得尋常,再難看到他眼眸裡的感情,在此刻他又變成了那個冷漠無情的妖族帝君。

西陸身形一閃而逝。

妖帝也走過了無數妖族大軍之間,站在盡頭處,妖帝緩緩停下,只以背影相對。

……

……

西陸回到妖族王城,踏入王宮,最後走入王宮裡最偏僻的一座宮殿。

宮殿前,有一棵梧桐樹,枝繁葉茂,高聳入雲。

地上落葉極多。

自從母妃去世之後,西陸便不讓旁人來到此處,因此這棵梧桐樹落葉,也再也沒有人打掃。

西陸站在樹下,仰起頭透過那斑駁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