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被人凌辱,陳彬自然是要站出來說話的。

“好好說話?事到如今,你們還要繼續庇護這小子?”李空絕一怒之下,將他丟開,目光轉向他們的同時,又用食指指著江瀚源,“一個月的時間,他都在幹什麼?亞迴圈指數才上漲了2%,一如既往的弱,就這水平,遲早滾回異構體醫院養老去!”

“你知不知你在說什麼?你見哪個人要求異構體的感染指數越漲越高的?你是把人的生命當玩笑開嗎?”伽羅也不服他的說辭,參與到爭吵的隊伍中。

面對他們的口水紛爭,李空絕絲毫不當回事,反而越說越激烈。

他自認為比絕大多數人強大,無論是肉體還是實力,這些都是令他自信的資本。也正因為強大鑄就了屬於強者的自傲,他們不願承認弱者的努力。

在寂冷的巷子裡,激烈的爭吵聲已經蓋住了風的呼嘯聲。這其中,江瀚源一言不發,面色蒼白無力,心中極度渴望著離開此處。

事起於他,也以他為中心,燒出不可熄滅的烈焰。儘管很想說點什麼制止這場無意義的爭吵,可他根本做不到,從始至終,懦弱也一直根植於心底,習慣了用懦弱逃避一切。

也許情緒最為爆發的一次就是八年前,當著父母的面宣佈跳江自盡。可觸發這場爆發的一切條件已不復存在,當迴歸了生活的潮汐,也就回歸了孤獨。

而且,自己有什麼資格,又有什麼能力否認如今犯下的過錯?

就如李空絕所說的,他是一個真正的廢物,廢物不配成為誰的夥伴,就算今後十年,一百年,甚至一千年都一樣,廢物始終是廢物,沒有好下場!

“你們這一群人還在為這個廢物庇護,看來你們和他真不應該留在研究所,我是異構體,但我要用短暫的生命彰顯我的價值!”當這句話吐出後,李空絕有意的往東方鴻羽一看,隨後又說道:“東方兄,你怎麼看,這小子還配留在研究所嗎?這些為他庇護的傢伙是不是也一樣?”

東方鴻羽聽完後,倒是配合的收好武器,挺起了高大挺拔的身軀。

但他只是略抬頭對著一杆路燈,臉色如常,眼睛並沒有移向眾人,平靜開口說道。

“對我來說,異構體象徵著一種危險,身患魔構病的人自然很不幸。想要彰顯身為異構體的價值,付出的努力也不應該比人類落伍。

所以,我只能說,既然有了新身份,就要有這個身份該有的覺悟,否則,擁有這個身份的人將更加不幸,更加無處容身。”

話到這裡結束,講述者赫然選擇了閉眼沉默,不再做任何表態。此時,沉默半晌的眾人裡頭,李空絕對東方鴻羽的這番話很是信任。

藉此,他再度對著眾人,語氣狂妄道:“全聽見沒有?連東方兄都說,加入研究所,就應該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不努力的傢伙……”

他停頓了幾秒,眼睛有意的看向江瀚源。

“遲早離開研究所,滾回家裡的大床睡覺去。後面的戰鬥,弱者不配入局。”

至此,江瀚源的愧疚到達了極點。他的眼裡,已沒有任何光彩,只剩下無窮無盡的孤獨和迷茫。

“對,是我的錯,錯都在我……”他露出一抹絕望的笑。

看見他的樣子,伽羅黛眉一皺,面帶擔憂的看著他,她走過去抓住了他的手臂,微張的粉唇開口道:“瀚源,別這麼說,你沒有錯,你不用自責。”

“我的錯,伽羅。”他溫柔的掙脫了伽羅的雙手,渾濁的眼球深埋在銀絲短髮裡,緊咬著一塊唇瓣,越咬越深。

“不用偏護我的,他說的沒有錯,我一直都很廢物。那麼輕易就中了敵人的陷阱,洩露了那麼多訊息,我明白,哪怕當了異構體,我一樣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