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吃早飯還是以和為貴,和氣生財,和和美美。

她舉起大餅仔細觀察,金黃的酥皮還撒了芝麻,色香俱全,毫不客氣的再咬下一口。

她一邊細嚼慢嚥,一邊抽查:“上次說讓你認字認了沒?”

就知道會問這個。

陳皮散漫地歪靠在桌子上,一條腿踩著地面,一條腿曲起來踩在凳子上,左手還隨意搭在膝蓋上,盯著她看得目不轉睛。

“認是認了些,只是師父最近吩咐我去碼頭河上還有城郊鄉鎮那些地方‘走馬穴’,認的不多。”

走馬穴?

她不太懂行話,是踩點的意思嗎?

陳皮慢慢悠悠地解釋給她聽:“走馬穴就是在師父的地盤別人的地盤到處走走看看,打聲招呼認個臉。”

說完順走豆漿端在手邊吹起來。

想起陳皮還沒吃,她舉起餅:“你不嚐嚐嗎?”

“這一張餅你吃得完?”吃不到巴掌大就得放下,最後還不是交給他處理。

越明珠:“”無法反駁。

默默把自己吃過的地方撕開,剩下的四分之三遞過去他。

陳皮:

他說什麼來著。

等牛肉麵端了上來,越明珠低頭嚐了嚐,然後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陳皮等她嚥下,問:“味道還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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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湯汁鮮美,麵條筋道彈牙,味道好極了。早上特意來吃這麼一頓確實物有所值,只是——

如果前天她沒有吃過就好了。

最近折騰張日山當跑腿,把附近各種特色小嚐了個遍,面前這碗才吃了一口由陳皮特意尋到的家鄉面就和張日山曾帶回來的某碗牛肉麵一個味兒。

應該是同一家。

望著還在等待自己回答的陳皮,想起初來長沙在紅府他獻寶一樣端上來的那碗餛飩,她還是選擇順從心意:“的確有種熟悉的味道,讓我想起以前吃過的面。”

想要不在細節上犯錯,那麼謊話永遠要用真話講。

果然,陳皮信了,他眉眼一鬆,“那就行。”

日光漸盛,走街串巷的攤販也肩挑擔子抖擻起生意來,叫賣聲和食客的高談論闊此起彼伏。

就在這時——

送了她一碗豆漿的夥計在給其他客人蓄滿時桌上的茶碗毫無徵兆地裂開,幸好他手快沒燙著客人。

越明珠不由皺眉,希望客人不要太為難他,正看著呢視線突然被人擋住,微妙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她將目光轉向陳皮。

他把端起的豆漿碗重重放下,卻一滴沒撒,語氣不善:“那種糊弄人的玩意兒連雜耍班子的花拳繡腿都比不上,也值得你看的連眼睛都不眨?”

先是張家的看門狗又來個不長眼的夥計,真當他拜師就修心養性了?

很好。

越明珠瞭然的嘆氣,紅家不外傳的鐵彈子你就學來砸別人飯碗?

“你做的?”

“你哪隻眼睛瞧見是我做的?”

“看你我不用眼睛,我用心看。”

陳皮語塞。有心想說點好話服個軟,可自打知道張日山要取代他守在明珠身邊,他就焦躁的一頭火。

壓抑到現在也不過是不想破壞她吃麵的心情。

這時陳皮心中已經生了些許戾氣,嘴角微微勾起,平靜的說:“這會使花活兒的籤子在變戲法的行當裡頭多的是,紅家戲班也有,你想看大不了我去學兩招。”

“到時候你只看我不就行了。”

他說的波瀾不驚,越明珠卻很清楚今天的事一個處理不好就會有人家破人亡。

半點不提夥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