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這是實話。

陳皮當時什麼都沒想,就如明珠說的那樣,頭腦一片空白,只剩下帶她一起逃命的本能。

“如果有一天我們再次陷入同樣境遇,我能像你當初奮不顧身帶著我這個拖油瓶一樣,帶你一起逃命去嗎?”

假如當初踩中捕獸夾失去行動能力的人是陳皮,自己能想都不想背上他就跑嗎?

不好說。

沒有系統加持她未必會犧牲自己去賭。

可直接這麼承認有點太冷血,越明珠不太確定地說:“應該能吧。”

這話說的她自己都半信半疑,可陳皮聽了陰沉的臉色卻緩和不少,“之前不是聊過這個,遇到危險你自己先跑,我能解決。”

他低頭看向明珠腳上的石膏,慘白無比。

是啊。

十四歲生日那年他們就談過這個問題。

他讓她跑,說等危險解決了他自會來尋她。

“你對我好不光是嘴上說說,也這麼做過。”

她目光微凝,聲音很輕柔也很緩慢:“是不是因為我說的多做的少,所以你覺得我生性自私,做什麼都只會埋怨別人,連受傷都要賴你沒照顧好我?”

“明珠”

“你就是這麼想,才一直不來見我。”越明珠打斷他,擲地有聲:“難道我說錯了嗎?”

當然說錯了,他只是——

胸口一瞬間閃過被刺痛的錯覺。

陳皮被折磨得想破口大罵,自私有什麼不好,自私的人才能活得長長久久,他寧願明珠自私一些。

無數次從窗外偷看她,每看一眼都鑽心撓肺的疼,任憑汗水浸透前胸後背的衣服,他一邊用袖子蹭滿頭大汗一邊捨不得挪眼。

可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陳皮渾身僵硬,“我沒有,我不用你救,也不要你為我做什麼。”

越明珠當然知道他不是在指責自己。

陳皮從來就不是那種躊躇不前的個性,橫衝直撞,膽大妄為,這回想必又是二月紅跟他說了些什麼。

以前他這個人就特別好忽悠,比如想得快發瘋的榮華富貴,一旦讓人正中靶心,就一頭栽進去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越明珠無奈,俯身摸摸自己擰過的地方,動作輕柔。

“既然沒有,下次就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澄淨雙眼認真凝視進他眼底,“我已經傷了腳,你就不要再來傷我的心了。”

那聲音柔軟地近乎夢囈,讓陳皮心軟得一塌糊塗。

一個人輾轉反側的焦躁不安來得莫名消失的也快,甚至現在一想起那些糾結就臊得頭都抬不起來。

他只能厚著臉皮貼進明珠掌心,低聲向她服軟:

“我錯了,是我不好。”

:()盜筆:從老九門開始的黑心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