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故意在最後抓捕的時候帶上倆師弟,也就是提攜一下。這麼個大案子偵破,作為學警,拿個個人嘉獎不過分的,如果領導重視說不定能有個三等功。

「嗯」,孔所明白白松啥意思,白松說他和婁支隊算是客氣話,後面單獨提的人都是很刻意的。這些人越多,白松自己的功勞就越少,這不是一般的年輕人能做出來的。

想到這裡,孔所不由得想的更多了一些。他知道白松拿過兩個一等功,年輕人有這種逆天的成績一般會被人以為是爭名奪利之輩,但他和白松一起辦這個案子的時候發現,白松辦案的時候確實是沖在最前面,但到了最後寫材料的時候,自己的貢獻卻隻字不提。如果這種性格都能拿到兩個一等功,那也實在是太可怕了。

「白探長是個很有理想信念的人」,孔所評價道。

「我們都是」,白松笑了笑,從孔所這邊離開。

案子已經偵破完畢,別的事情他反而不想多關注。

從這邊離開,白松去找了王帝等人,卻發現王帝狀態不是很好,整個人顯得鬱鬱寡歡。

「這是怎麼回事?」白松跟楊璐問道。

「從頭到尾跟著辦了這個案子,他可能是有點想不開」,楊璐嘆了口氣:「師兄我聽他們講現場的情況,我也有點搞不懂,你說這些有錢人怎麼可以這麼做?」

這也難怪王帝想不通,大家如此辛苦也就是為了一個月幾千塊,但人家一天都不止花那麼多,一個人享受著上百人的資源還不做好事。

「沒有,我沒事」,王帝連忙解釋道:「師兄我就是不太適應。」

「這也正常」,白松道:「說白了,我們這代人被保護的太好,所以遇到這種強烈的價值觀衝突的事情,不會那麼容易適應。」

「師兄,那你說我爸媽那一代人怎麼過來的?」王帝反問道。

「他們?他們是歷史變革期的人,當然比現在難的多」,白松道:「實際上越往前的這些先輩越不容易。你想想當初建立新中國的那些先輩,想想朝不保夕、食不果腹的年代……」

「可那個時候的人都有信仰。」王帝道:「現在你看看這些有錢人,他們哪個……」

「你錯了」,白松搖了搖頭:「信仰非常寶貴的,那個年代更是如此。你現在能看到那些偉大的故事,是因為少,才被你記住。記得魯迅先生的那句話嗎?『此後如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那是怎樣的理想境界?但,那又是怎麼樣絕望的一個年代?你們以後接觸社會,總會經歷一個不適應的階段。警察接觸的一大半是黑暗面,是沒素質的人,是犯罪分子,但那又怎樣?會比魯迅先生那個年代難嗎?」

「師兄」,王帝想了想:「是我矯情了。」

「才不是矯情」,白松笑了:「這世界總有兩面,你們幾個如果以後真的會選擇公安這個行業,一定要記住一件事,這不僅僅是工作,更是你的事業。公安事業就是如此,站在黑暗和光明之間,我們每個人,都是一道光,加油吧。」

「師兄,你就是我們的光」,王帝道:「我今天在同學群裡聽說你去木區講課的事情,有不少人把你當做榜樣!」

「哈?」白松受到如此評價還是有些受寵若驚:「我們都是90後,這麼好的時代,處處都是光,我也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年輕人。以後啊,咱們一起努力就是了。」

「師兄」,劉立峰頓了頓:「我們多跟你學習。」

「以後你們總有一天做的比我好,或站在我這個位置和你們的師弟師妹們聊天。要我說,如果我給你們講一堆慷慨激昂的話也不是不行,但那多少有點場面話」,白松道:「我最怕講大道理了……」

看著大家希冀的眼神,白松嘆了口氣,還是說了一句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