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四點時分,才帶著學生把科室轉完了一遍。

這恐怕是開業以來最忙的一天了。

謝菲一進了辦公室就低伏在桌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姚慎的感覺倒是不錯,雖然也有些睏乏,但抽了支菸就精神不少;那危克平是最後一個進辦公室的,看他一臉疲憊之色,估計這工作量也是夠他消受的了。

危克平確如姚慎所料一般很疲倦,但他還是打起精神走到姚慎面前,道:“姚主任,等下一起吃頓飯吧。我的老同學昶宇請客。”

或許危克平的為人在某些方面有著為人不喜的一面,但一個多月來辛苦的工作表現卻是有目共睹,謝菲本就對拒絕他的追求有所愧疚,此時便不好出言拒絕,只是拿眼去望姚慎。

姚慎對危克平的瞭解不多,但他添為自己手下的一個得力干將,吃一頓飯的面子總是要給的。於是對謝菲點點頭,道:“好啊,我們一起去吧,忙了一天可真夠辛苦了。”

—— —— ——

翡翠樓。

姚慎、謝菲、危克平到時,昶宇已將茶水果點弄好,見幾人過來,便很有禮貌的一一招呼。

姚慎不明對方來意,便禮節性的點點頭,倒是謝菲看來與他頗熟,見面時親熱的招呼了聲:“昶宇大哥好。”簡單的寒暄幾句後,四人分賓主坐下,謝菲自與姚慎坐一邊,危克平頗為嫉妒的看著姚慎,但又不好說些什麼,只好與昶宇坐在另一邊。

昶宇也不多做客套,待姚慎喝得一口茶後,便道:“昨日聽了姚先生的講課,覺得受益非淺,不過昶宇還有一個問題尤如梗骨在喉,是不問不快啊,所以今天就讓危同學把姚先生請來以一釋懸疑。”

昶宇說話禮數兼周,但卻隱有風雨之象。姚慎心神暗凜,道:“昶宇先生的這個問題一定是非同小可了,也不知道以我淺薄的學識能否答出讓昶宇先生滿意的答案。”

昶宇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這問題是從進了中醫學院後一直就有了的,這麼些年來自己一直在研究,也曾經找過幾個專家教授,但都沒能得到滿意的答案,所以,我也並不強求姚先生能夠解答出來。就權當做大家切磋吧,哈哈。”

也不知道昶宇的這一番話裡是否有輕視之意?姚慎看看身旁的謝菲,只聽她興致勃勃的催促道:“昶宇師兄,是什麼問題讓你一直這麼傷腦筋?莫非昶宇師兄在研究‘哥德巴赫猜想’?”而危克平則面色沉靜,估計即或不知情,但多少能夠猜出些端貌來。當下含笑道:“昶宇先生不要把我看高了,大家切磋切磋吧。”

昶宇道:“ 昨天我只向你請教了一個‘無證可辨’的問題,但我真正想問的卻是‘有證可辨但卻辨之不出’的問題。”

姚慎頗感興趣的“哦”了一聲,道:“願聞其詳。”

昶宇微低著頭,那單瘦的身子看起來更象一個在受教的中學生。只聽他道:“我在上高中時就落下個毛病,就是吃完飯後不久,胃裡的東西就會返出來,當時我並不知道那是‘翻胃’,也不覺得有任何不適,只是覺得那毛病給我帶來某些不便。比如,在與同學正興高采烈的討論著問題,胃裡就翻出來一下,弄得我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很尷尬的,於是只好將之嚥了下去,就象牛的反芻一樣,自己想來都噁心。”

翡翠樓裡生意興隆,但往來食客似乎都是謙謙君子,若大一個廳子裡竟然無人高聲喧譁,靜靜的坐著,甚至能聽見室內空調的沙沙聲,微微的涼風將桌子上那薄薄的塑膜輕輕揚起,也捲起一股淡淡的茶香,讓人心曠神怡。

“所以,從那時候起我就開始看點醫學書籍,然後高考的時候就填了中醫的志願,當時的想法是很簡單的——自己學醫自己治,後面的事基本可以想知,我在大二期間便開始自行開方揀藥服用,這個過程一直到進醫大讀研,期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