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因為道教的真而註定了道教的不能振興,因為真正的得道者已經看破了世俗,絕不會言教。眼看著實際上不如道教的佛教大行其道,眼看著佛教為了廣收信徒,不惜順應世俗需要的一再改變,改變的距離佛教原本的真實教義越來越遠……偏偏,這樣的佛教卻俘獲了眾生,痴迷了眾生。道士不由自主的為眾生悲嘆,不由自主的為道教而感嘆。苦修多年,他尚且修不成,也根本沒有機緣休息太上尊者的大道法,如今卻不可思議的在江湖第一殺人女魔頭身上看到了如假包換的太上尊者大道法。

“你這道士,真不自量力。你沒得道呢,就敢對喜兒說什麼不可能!道法的事情幾個你也沒喜兒有資格談論,你說不可能只是因為你的道法修為遠不如喜兒,不理解這種境界。太上尊者從不傳人道法,為什麼喜兒就能學到呢?這就是自然大道的機緣,天意是也!天意自然之道運轉的過程,結果,容得你一個道士談論可能與否?我看你這道士啊,真是白修行了這麼多年!”月兒毫不留情的訓斥著,她是一點兒都不覺得臉紅的,好像修成太上尊者大道法的人是她自己似得。

如果是片刻前,道士會對月兒的話嗤之以鼻,但此刻,道士卻無話可說。誠如月兒所言,他的道法修為根本不配跟喜兒相提並論,可以說,喜兒是窺得天道的得道者,而他,還沒有達到那種境界。口呼不可能之言,那跟農夫幻想皇帝鋤地肯定用黃金鋤頭的無知又有什麼區別?

道士坐了下來,他已經不想,也不願意再質疑什麼。片刻前他覺得兩個魔女說什麼光復道教很可笑,但現在,他覺得這不是一個笑話了。“孤陰之道本道不能論道,但既已得道,因何又言教?”

“你這道士問題真多,說你知道沒關係,就怕你聽了還是不明白。說白了就是你境界太低,你看那佛教,為什麼分了娑婆世界,淨土世界什麼的?因為呀,他們知道真正能修成淨土的佛是少數,那怎麼辦呢?就得有個娑婆世界嘛,娑婆世界就是人間,讓人間的教眾修煉,說總有一天能去淨土,這才能傳教嘛。如果告訴別人,娑婆世界幾億年才能出一個到淨土的佛,那怎麼傳教呀?道教要復興,也得創造西天極樂那樣的階層,不是矇蔽世人,指望凡俗人一下子理解無為之道的真諦是幻想,先讓他們通道,宣揚道教才能避免他們繼續受佛教毒害欺騙。佛教當滅時,傳道教就是順應自然,自然之道要喜兒這樣的得道之士當那個滅亡佛教的人,這麼做就是順應自然嘛。”

月兒一套一套的,聽似有理,但那道士皺著眉頭,總覺得像是江湖神棍假道士說的騙人話。但道士並沒有反駁,因為他明明白白的見識了喜兒的道法修為。問,不過是疑惑而已,並不是因為仍然不願意回答月兒想知道的事情。“菩提豈能支援道教復興……你們去又有何用?本道實在不解,與其見菩提,還不如聯絡天下不忘道教之士!”

月兒撲哧一笑,笑不可支。“你這道士,以為是起義造反呢?菩提呀,太上尊者呀……他們當然不會再涉及世俗之事啦,我們可不是為了請他們出山,只是為了拿一些放在他那裡沒用,但給道教卻有用的東西。道教重建的時候,當然就是天下不忘道教之士歸來之時,哪裡還需要聯絡?”

道士一窒,怔了片刻,終於從懷裡取出一個紙鶴,還有一張地圖,放在桌上。“於此地,憑此物,自可入菩提隱修之地。”道士望著喜兒,看著她那張妖美的臉,儘管不敢相信這樣的女魔頭能夠振興道教,但憑著對她高深道法的修為,還是忍不住心懷激動之情。“道教復興,是本道之心願。倘若他日果真能成,不消說,本道雖然武功不濟,道法修為也稱不上何等高深,卻也甘願為道教盡一分綿薄之力,哪怕是在山腳做那指引道人,也心甘情願!”

月兒收起了地圖和紙鶴,嘻嘻微笑。“那就太屈才啦!你的道法修為雖然比不上得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