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有意遮掩,不肯明言呢?”

秦掌櫃顯然不太死心。

汪機道:“我看他就是不懂。所謂刺膚送藥之法,只能治淺表外病,而他內病外治,分明是在糊弄病患。這種人在市井屢見不鮮,但多走南闖北,不敢在某一處多停留。像他這樣出身生員還敢在家鄉招搖撞騙的倒是很罕見。”

“唉!”

本來秦掌櫃對此事抱有極大的期待,聞言不由嘆息,“本以為遇到一位能振興徽醫的名家,未曾想只是徒有其表。說來也是,最初見到他時,他語出癲狂,屢屢行那出人意表之事,的確不像是正經的儒生,倒是他身邊稚子聰慧過人,多有驚人之語,卻不知為何。”

“誰?”

汪機也很好奇。

今天讓我去見的是生員張巒,你怎麼還扯出個神童來?

秦掌櫃不好解釋。

因為她自己也形容不出來,剛見到張延齡,聽到張延齡那番說辭的感受。

“小姐。”

此時婢女走進房來。

秦掌櫃板著臉:“沒看到我正在會客嗎?”

婢女躬身:“小姐,孫府來人,說是要斷了跟咱的生意,還說要把之前運走的糧食給退回,這生意他們不做了。”

“如今糧價正在上漲,要不是我們有忌諱不能親自販賣,何須將銀子白送給他們?如此兩利之事,為何要中斷?”

秦掌櫃本來心情就不好,被個神棍耽擱多日,現在孫家那邊又火上澆油,一時急火攻心,俏臉漲得通紅。

“尚不知情由,可能需要您親自去見一見那位孫老爺。”

婢女臉上滿是茫然之色。

“那在下……便不打攪了。就此告辭。”汪機起身道。

秦掌櫃道:“汪先生是要回徽州嗎?聽說本地官府要請那位孫老爺到城裡來防治痘瘡,不再親眼見識一番?”

“不必了。”

汪機對自己的判斷還是很自信的,說是十有八九,其實心中早已篤定張巒就是個騙子。

秦掌櫃嘆道:“小女子無端打擾汪先生清靜,回頭自當登門謝罪。趕緊將我為汪先生準備的薄禮送上,先生回去時手頭也寬裕些。”

“這怎好意思?”

汪機嘴上說著客套話,實則來者不拒。

畢竟他是當大夫的,就算這次聞聽奇事前來探訪,說到底也是受邀而來。邀請者除了要支付他車馬費外,還要彌補他精神上的損失。

“備好車馬,我這就前去孫府問個究竟。我徽州商賈做事最講規矩,焉能容他人輕易破壞定好的契約?此事絕不能善罷甘休!”

秦掌櫃氣勢洶洶,就要去孫家找孫友理論一番。

:()寒門國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