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饋贈。

我睡不著,翻身起來給詹明麗打了個電話,她是目前我唯一知道的能在深夜加以騷擾的朋友。

電話鈴響了許久她才接,聲音很清醒,略帶點沙啞,我問:“你也沒睡?”

“是啊,”她笑著說,“開了瓶香檳自己喝呢,你要不過來一起?”

我看了看錶,說:“算了,太晚了,明天還得早起。”

“可惜。”她不無遺憾地說,“說起來想讓我請喝酒的女人你可是唯一一個。”

我呵呵低笑:“我很榮幸。”

“你怎麼念男人該說的臺詞,這時候你應該說,學姐你真好。”她說,“知道了嗎,跟我說一遍。”

“學姐你真好。”我重複。

“在想什麼?”她咯咯笑著問,“依照你的性格,應該很少有深夜打電話需要傾訴的時候,怎麼啦,遇到什麼事了?”

我感嘆她的敏銳,想了想說:“我有點不能接受跟傅一睿做&愛。”

“因為太熟了?”

“也不完全是,”我說,“不知道為什麼,對著他我就是少了那種對著情人該有的羞澀啊激動啊心跳加速啊等等。”

詹明麗在那邊哈哈大笑:“張旭冉,你對著誰都不會有羞澀啊激動啊心跳加速的,你以為你還是十六歲的處女嗎?”

我小心翼翼地說:“那不是,一種籠統的說法嘛,反正意思你明白?”

“嗯,也就是說,對著他你沒覺得那是你的情人是吧?”她樂顛顛地問,“那你覺得他是你什麼人?”

我愣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閉上眼想象一下傅一睿,如果他就在你身邊,你最直接的感覺是什麼?”

我閉上眼睛,慢慢想象他從背後抱著我,就像那天夜裡一樣,從背後擁抱著,一晚上都沒有撒手,一開始不習慣,但後來慢慢地適應了,於是就在他懷裡睡著了。

我啞聲說:“很溫暖,是正常的體溫那種溫暖。”

詹明麗輕笑一聲:“這不就對了?”

我點點頭,啞聲說:“知道了。”

“你跟你們科那位鄧醫生一樣,你們都是理智上迫切想要轉換成人角色,但內裡卻不知道從何準備的人。”她笑著說,“鄧醫生前天來找我,說懷疑自己心理有問題,因為他已經到了三十幾歲,卻仍然沒辦法想象自己跟一個女人組建家庭,擔任丈夫的角色。”

我微微吃了一驚說:“我也聽他抱怨過,但我沒想到這個問題已經嚴重困擾他到要去找心理醫生的地步。”

“我當然不是以醫生的身份跟他交談,否則也不可能跟你說這個事。我跟他說他完全不需要看醫生,因為他根本沒什麼問題。”她頓了頓說,“人不是必須要去做某些事的,什麼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不是適合所有人,明白?”

我輕聲說:“明白了。”

我放下電話,心裡湧出來一股衝動,我拿起電話,猶豫了一下,撥通了傅一睿的。

他很快就接通,聲音一如既往的淡然,只是在暗夜裡聽起來多了些暖意,他問:“想我了?”

“是啊,”我供認不諱,“有些話,我想今晚說,不然過了這個階段,我怕我說不出來。”

“說吧,我聽著。”

我張開嘴,結結巴巴地說:“傅一睿,那個,我,我不是不想跟你,那個,住在一起什麼的,我不是不想,我只是,我不知道怎麼說,我只是在這個時候不能,我想我需要時間。”

他在那邊沉默著。

“喂喂,你在聽嗎?”

“嗯。”他簡短地哼了一聲。

“我不是說你不重要,事實上你真的很重要,我形容不出的重要,”我又急又亂,覺得自己快把事情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