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笑:“朕知道,朕正想著那個味兒呢,你就送來了。”

太子:“父皇最近操勞國事,正是該大補的時候,不該吃得如此清淡的。”

“沒什麼,如今國庫艱難,朕帶頭勤儉些,你肩上的擔子便輕鬆些。”

太子聽言,竟紅了眼眶,抽泣道:“國庫再艱難,也斷然不能委屈了君父,讓君父委屈至此,是兒臣治國不當。”

“好啦好啦。”

慶熙帝溫和地笑著,讓兄弟二人坐下。

太子:“啟奏父皇,海易川的死,內閣已經令吏部還有禮部去辦了,現在擬定的公文在這裡,特請父皇過目,若是可行,便下去實施了。”

慶熙帝接過公文,輕輕掃視了一遍,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

“海易川是個好臣子,朕一直有心提拔他進內閣,無奈他性子太剛直,不懂得和光同塵的道理,可以辦事,但不能主事。就這樣實施吧。”

“是。”

太子重新接過公文。

慶熙帝看了一旁不說話的蕭牧,又道:“聽說海易川是自盡?”

太子:“是。”

“好端端的,怎麼就自盡了?”

太子:“聽說是六弟在東南平叛,軍餉短缺,國庫又沒有銀子,內閣還有東南催的緊,海易川沒辦法,所以自盡了這都是兒臣聽說的,三弟在您壽宴的時候見過海家的人,具體的事,您問問三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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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牧只得應答道:“大哥所言,也是兒臣聽海家說的。那日兒臣喝醉了,出去醒醒酒,便碰到海家的人在外面哭喪,求見父皇,兒臣怕不吉利,便說等壽宴完了,一定處理這件事。”

“內閣也逼海易川了?”

“回父皇,是的。”

“誰逼的?”

蕭牧看了太子一眼,道:“是二哥。”

“你的意思是華親王逼死了海易川?”

慶熙帝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看不出是生氣還是喜悅。

“坊間是有這樣的傳言。”

慶熙帝冰涼的目光看著蕭牧。

“傳言?無風不起浪,傳言又是從哪裡起來的?是不是有人趁機想絆二郎一腳啊?”

慶熙帝無時無刻不在袒護著華親王,甚是懷疑別的骨肉。

親近疏遠,高下立判。

蕭牧:“這都是從海家傳來的,國庫空虛,否則海易川也不至於為此而上吊自盡。”

說著,蕭牧將那本貪汙五億兩的賬本奉上。

“回父皇,這是十年來,華親王貪汙的銀子,海易川生前已經做成賬本,請父皇一觀。”

慶熙帝心裡一顫,接過賬本,仔細翻看起來。

每一頁都是觸目驚心。

廂房裡再也沒有人說話了,氛圍寂靜得嚇人,所有人大氣也不敢喘,緊緊注視著翻看賬本的慶熙帝。

看著他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灰白的鬍子顫抖得愈發厲害。

看著他的身子不斷地顫抖。

看著他的臉色變得發紅,轉而發白。

最後沒有半點血色。

所有的怒氣,從五臟六腑匯聚到口中,似乎未經過人的控制,便將憤怒脫口而出。

“豎子誤我!”

一聲怒吼,震碎九州。

賬本被憤怒地丟到半空,嘩啦啦轉了一圈,啪的一聲掉到地上。

龍顏大怒,嚇得在場眾人無不面如土灰,齊刷刷跪下。

“皇上息怒!”

慶熙帝臉色蒼白,表情猙獰,指著蕭牧,咬牙道:“是誰讓你把這勞什子送來的?之前那個玉像的事朕就不追究了,你又把這東西拿來,想活活氣死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