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善文離開汴京之後,汴京也沒有閒著。

雖然慶熙皇帝虔誠通道,但他的兒子們卻並沒有學到他的虔心,反而三天兩頭往寺廟裡跑。

求心靜。

京城外的法隆寺,太子,蕭牧,華親王都在那裡捐了海燈。

特別是太子,捐的海燈最大。

心裡也最不安。

三輛馬車在法隆寺門前停下,華親王,慎郡王,蘭郡王依次下了車。

自從陶善文走後,他們三人幾乎是日日來進香,聽法師解禪。

大雄寶殿內,佛祖金像端坐蓮臺之上,慧眼觀世,察眾生疾苦。

華親王領著兩個弟弟,在佛祖之下的蒲團上跪下,進香拜佛,無比虔誠。

求佛祖能保佑他們心境。

自從陶善文走後,他們一直陷入了巨大的恐懼之中。

與其是害怕陶善文,不如說是害怕蕭牧。

之前蕭牧還只是在太子手下辦事,沒有什麼話語權。

但現在不同了,他進了內閣,可以在慶熙帝面前說話,偏偏慶熙帝還真能聽進去。

陶善文就是個例子。

華親王真的害怕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蕭牧的威脅。

但他手足無措,因為更令他害怕的是,自從五億貪款被蕭牧揭發之後,他已經感覺到了父皇對自己的冷淡。

難道自己真的就此失寵了嗎

他不敢想自己如果真的失寵之後會是什麼下場。

牆倒眾人推。

佛祖啊,給我指一條明路吧

拜佛過後,三人照例去善水法師禪房裡聽他講話。

“二爺至此,皆因執念太深之故也。有念,故有魔。智者知幻即離,愚者以幻為真。一念放下,萬般自在。”

“法師的意思是說,禮親王已經成了本王的心魔。”

“不,在王爺的內心深處,還有一樣東西,那才是王爺的心魔。”

“請法師明示。”

“貪念。”

“試問眾生,誰人不貪?”

“世人皆貪,故眾生疾苦。”

“可不是誰都有法師這樣的境界的。”

華親王對善水法師今日的回答顯然有些不滿。

他要是不爭不搶,不早就被太子給弄死了!

他面無表情地起身,作揖告辭。

“王爺。”

善水法師還是留給了華親王一句忠告。

“萬事功成,唯要有德,得民心者,方得天下啊。”

可惜華親王一個字也沒聽進去,甩袖離開。

蕭景仁被送進宮中,很討慶熙帝的喜歡,慶熙帝有事沒事便陪著小孫子玩兒。

汴京接連下了幾日的雪,遲遲不化,老人家陪小孫子在雪地裡玩兒了半日,回去就感染了風寒,加上他身子本就不好,病情加重,直接起不來床了。

幾個皇子輪流進宮照料。

今日正逢華親王生辰,慶熙帝抱病,他也沒心思大辦特辦,只宴請了幾個親朋好友來吃飯。

宴會上沒有什麼生客,除了喝酒喝到一半,慎郡王給華親王帶來的那個人。

此人姓賈,自稱是崑崙山下來的道士,擅長推算袖裡陰陽,能知前後過去一千年之事。

華親王顯然不信,當著這麼多賓客的面兒,連個正眼也沒給那個賈道士。

“要是真那麼神,道長怎麼不算算自己的功名利祿呢?”

賈道士捋著花白的鬍子,呵呵笑道:“小道非凡塵中人,何來功名之說?”

“這麼說,你還是神仙了?”

華親王用牙籤挑著牙縫,冷冷道。

“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