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熙帝的旨意早已下到了地方,誰也不敢怠慢,竇廷熹急忙收拾行裝往江北趕去。

陶善文也接到了旨意,準備到四川赴任。

不盡失落。

因為自己的疏忽,江北短短几日,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眼下局勢徹底亂了,汴京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難道是華親王得逞了?

那麼自己和竇廷熹早就被押送京城了。

現在竇廷熹成了兩江總督,自己被調任四川,怎麼看起來好像都是蕭牧扳回了一局。

這也難怪,地方只知道人事調動,還不知道竇廷熹下來是要審蔡慈的。

可這分明是無法可破之局,蕭牧怎麼能破呢?

除非華親王死了!

陶善文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不管因為什麼原因,他沒有性命之憂了。

雖然從朝廷貶斥到了地方,但至少保住了官職,還有東山再起之日。

在走之前,他要先找一個人問清楚。

書房上的蠟燭緩緩搖曳著,照著陶善文陰沉無比的臉。

桌子上放著的,是程寶生之前整理的江北收支明細,一筆一劃,皆是程寶生親自書寫。

自從那封信失竊以來,陶善文幾乎日日夜夜捧著看,觀察一筆一劃,筆力如何,不僅觀察,還要模仿。

他自幼擅長模仿他人筆跡,才短短几天的功夫,他已練得八九分相像了,足以以假亂真。

燭火之下,一封落款為程寶生的信早已寫好。

“陶善文似乎對你我之事有所察覺,望大人相救,如有回信,明日三更,草民在明示橋等大人回信。”

陶善文將信塞進信封裡,令唐熙送到蔡慈府中。

他不僅要證實程寶生其實是內鬼,更要替即將到來的竇廷熹除去這個心腹大患。

也算是他對蕭牧的一點補償。

今後他與蕭牧,只怕再也沒有緣分了。

不出陶善文所料,唐熙偽作程寶生的接信人,在明示橋收到了蔡慈的回信。

“靜待天時,竇廷熹即將來江北,江北儼然大亂,陶善文即將離開江北,即使識破,加害你也毫無用處,若他真有殺心,我必然相救。”

看著蔡慈的來信,陶善文冷笑不止。

他笑的是自己,自負才高,就這樣被蔡慈的雕蟲小技給誆騙了。

更是可悲程寶生,就這樣白白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唐熙冷笑道:“我早就說此人不可親近,你偏不聽。”

“事已至此,再怎麼後悔也沒用了。你走吧。”

“我走?”

“回汴京,找禮親王。”

“那你怎麼辦?”

“在四川老老實實幹上幾年,或許能夠升官,不過這得在江北一切順利,三爺在朝中得勢才行,否則,我早晚是個死字。”

“我不走。幾個月大風大浪都挺過來了,還差這一次麼。如今遇著事,讓我自己跑,你把我唐熙當成什麼人了。反正三爺沒讓我回京,你去哪,我就去哪。”

“也罷,三爺沒有訊息,你回京確實也不太好。”

書房,陶善文面色如霜,坐在太師椅上,等著程寶生來。

“大人,您找在下?”

程寶生進來了。

陶善文目露兇光,嘴上卻和善地笑道:“你有一封信,錯送到我這裡來了。”

程寶生臉色一僵,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在下並無人可以寫信,只怕是送錯人了吧?”

他的腿已經有些發軟了。

“普通人自然不配與程先生有信件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