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甘願領罰,但……糧草的事,還得您來想辦法啊。”

竇廷熹面無表情地看著蔡慈,看透一切的眼神從眸中飛閃而過。

一旁武建寧抿了口茶,冷冷道。

“我說,蔡大人,竇總制這才剛來吶,糧草是你想辦法籌的,人是你派的,出了事說句領罰就算了?把這個挑子丟給竇總制?這不太合適吧?”

蔡慈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很難看,接著又賠笑道。

“中堂大人教訓的極是。”

武建寧立刻說道:“這可不是教訓,老夫也是在就事論事嘛,就好比你做買賣虧損了一大筆銀子,不做了,別人來接手你的買賣,難不成還要讓人家替你還債不成?”

蔡慈老臉通紅,被武建寧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武建寧心裡冷笑。

老子當年對付的都是什麼人,當今皇帝都是老子扶持上去的,一個小小蔡慈,還敢挖坑讓老子跳!

此時場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默不作聲,但心裡卻都如波濤洶湧。

一向以江北首腦的蔡慈,被新下來的巡撫當著這麼多的面給駁斥,一點面子也不留,是不是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

此時在眾官心裡,已經達成了一個共識。

汴京的華親王,或許真的要倒臺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一向與蔡慈他們不對付的官員心中沾沾自喜,不敢表現。蔡慈的爪牙們前途未卜,心裡倍感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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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複雜的情緒都在會場內壓抑著,使整個會場的氣氛更加壓抑沉悶。

竇廷熹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會場沉寂。

“說起這個熊歸帆啊,算得上是江北官府的老相識了。從本官當年任巡撫的時候,就一直下令,全力捕殺青蓮幫的這群亂匪,你們呢,拿著本官的命令不當回事兒,問就是說一直在剿匪,剿匪剿到哪裡去了呢。”

竇廷熹手指不斷的敲著桌面。

“現在人家都敢公然劫糧了,還專門挑本官上任的時候,這是給本官出了個大難題,想讓本官知難而退啊。”

竇廷熹咬牙說著,看了蔡慈一眼。

“可惜啊,老夫當年兩榜進士,進翰林院,後來到上書房給諸位皇子們教書,後來到江北做了知府,進提點刑獄司,做布政使,做巡撫,做總督,當了這麼一輩子的官,就不知道後退兩個字怎麼寫!”

“立刻向熊歸帆下總督公文,令他即刻將搶來的糧食交出來,否則,派兵征剿,本官親自征剿!”

“是。”

……

散會之後,竇廷熹書房。

武建寧翻看著江北的公牘(官方記載,公告),似是有所疑慮。

竇廷熹:“少齡疑慮何事?”

武建寧:“倒不是江北的事,我是不理解你。”

“我?”

“你難道忘了皇上到底要我們下來幹什麼了?”

“倒蔡啊,我怎麼可能會忘。”

“這件事,宜早不宜遲,皇上現在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江北,一旦遷延日久,你不怕皇上疑心麼?”

竇廷熹輕嘆一聲。

“少齡啊,你想的是怎麼能在皇上那裡交差,我想的卻是怎麼把這件事最穩妥地辦好啊。”

“那我倒要聽聽你的看法。”

竇廷熹在武建寧身邊坐下。

“今天你也看見了,蔡慈現在為了自己的地位,都可以與土匪勾結,可知他底下的勢力是何等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蔡慈如今正是虎翼豐滿的時候,現在動蔡慈,他底下那些勢力都會蹦出來維護他。就算是將蔡慈給論罪處斬,他那些遺黨還在,終究是個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