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歸帆如約來到總督府。

原本以為竇廷熹會親自出面迎接他,即使不出面,至少也要大張旗鼓,以示歡迎。

這才是求人辦事應有的態度。

可當他站在總督府門前時,連聲炮仗也沒聽見,門前別說迎接他,那些個看門的守軍非得讓他交出竇廷熹的請帖才放他進去。

熊歸帆覺得很沒面子,操著口音啐道。

“二顯!儂總制擺架子,吾還不進去了,告辭!”

說著,揮袖而去。

“熊先生!”

一個文書匆匆走了出來,拉住熊歸帆,陪笑道:“好容易盼到熊先生來了,怎麼又走了呢?總制大人正等著您呢,特派我來的,快快快,請進請進!”

熊歸帆見狀,冷哼一聲,跟著文書進了總督府。

進了總督府議事大堂,才真讓熊歸帆傻了眼。

只見堂內坐著的,除了竇廷熹,還有三個麒麟城當地有名的富紳。

三個富紳見熊歸帆也來了,不禁臉色一僵,卻也不好不敘禮問候一聲。

“熊先生一向可好哇?”

“都好都好,承蒙照顧。”

熊歸帆也陪笑著問候,狐疑的目光看向堂上高坐的竇廷熹。

二人目光對視片刻,電光火石,殺氣騰騰。

這老傢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熊先生,請坐吧。”

竇廷熹並不起身,只是輕輕抬了抬手,讓他坐下。

當初蔡慈當政時,熊歸帆可是座上賓的待遇,現在卻只能跟這些胸無點墨的暴發戶,土地主坐在一起!

熊歸帆讀書人的清高又發作了,心裡頗不痛快,卻也只得忍氣吞聲坐下。

他心裡有預感,竇廷熹遠遠不如蔡慈好對付。

只見竇廷熹開口道:“本官不喜歡彎彎繞繞,直說了吧,今日請諸位來呢,就是因為藩庫沒錢了,想跟諸位借錢借糧。還是那句話,誰借的多,利息更優惠,官府就借誰的。”

底下四人面面廝覷。

並非是他們拿不出錢糧來,實際上這四位都是在江北富甲一方的大地主。

而是這件事利潤太大了,不能不斟酌行事。

誰給官府供應錢糧去打仗,就證明抓住了官府的命脈,一些隱藏在這之下的利息,不言而喻。

而且看竇廷熹的意思,是隻準備借一家的錢糧。

竇廷熹低頭撇著茶盞裡的浮沫,抬眸看了熊歸帆一眼。

只見熊歸帆臉色鐵青,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熊先生,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您還是年輕了點兒!

竇廷熹嘴角壓抑不住地上揚,放下茶盞,起身道:“本官還有些公務,諸位先在這裡考慮一番,晌午時分還請在這裡用飯,我們細細談論此事。”

……

竇廷熹走後,堂內沉默了良久。

終於,一位姓趙計程車紳,將摺扇扇得啪啪作響,呵呵笑道:“我說諸位,如今朝廷有難,咱們不能坐視不管啊,這樣,我呢也沒多少財產,捐了也不心疼,我就替諸位哥哥們捐了吧,啊?”

說著,趙財主就要起身去找竇廷熹。

“且慢且慢!”

葉財主笑道。

“老趙這話說的有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比你們年長,為國捐款,我來打頭陣!”

趙財主的臉色刷的一聲就垮了下來。

“葉老兄,你這是什麼話?凡事得講究個先來後到吧?”

葉財主也不讓他。

“什麼先來後到?價高者得,我能捐三十萬兩!你捐多少?”

“你捐三十萬,我就五十萬!”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