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的一個孩子,從小就懂事,聰明,可現在在那儲君之位上,戰戰兢兢,麻木不仁……是朕毀了他啊……”

他越說,心裡越像萬箭穿心一般。

轟!

突然一道閃電劃破長空,接著傳來轟隆隆的雷聲。

慶熙帝的眼淚斷了線一般滑落腮間。

“朕一輩子,爹不疼,娘不愛,妻離心,子離散,眾叛親離,真把自己活成了孤家寡人……蒼天!朕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這樣懲罰朕……”

他也並非天生涼薄之人,倘若小時候,能給他多一點點的關心,多一點點的親情,他何苦要用這麼多的鮮血來補全自己童年的傷痛。

何苦一輩子都在剜肉補瘡,用不停的痛苦來補償那一個痛苦。

補償那個無人問津,毫無感情,冰涼的童年。

大概是真的感受到眾叛親離的滋味了,他才會突然孩子一般任性,非要去修那個園子。

他不肯承認,其實他就是害怕別人忘了他這個皇帝,害怕別人忘了他這個其實無比孤獨的老人。

還是權力,還是隻有權力才能給他安全感。

“王忠。”

“老奴在。”

“朕的那些親軍,你要讓錦衣衛仔細留意,與三郎來往密切的,果斷處理掉!”

“遵旨。”

……

今夜註定無眠,太子站在窗前,看著雨景,渴望在風中,雨中,感受到一絲的寧靜。

,!

簡春來站在太子身後。

“給殿下請安。”

“先生還沒睡?”

“小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

“今日皇親王不是請旨找人去三秦借銀子嘛。”

“是啊,怎麼了?”

“咱們是否可以把皇親王調到三秦去?只有把皇親王調走,咱們才能放心幹江北的事。”

太子轉過身。

“把皇親王調走?”

“此乃驅虎吞狼之計也。”

驅蕭牧這頭虎,吞皇帝這頭狼。

太子連連搖頭。

“蔡慈已死,我們想嫁禍也嫁禍不了。”

“蔡慈雖然死了,可竇廷熹還在啊。”

“不成不成,竇廷熹根本就不是會幹這種事情的人。”

簡春來目光陰狠。

“常言道,功高震主啊,天高皇帝遠,誰知道竇廷熹心裡在想什麼?更何況他背後……”

簡春來伸出三個手指來,低聲道。

“小人從在玄清宮的線人那裡聽說,最近幾日,皇親王已經公然回懟了皇上兩次,而且皇上的親軍,甚至都不敢得罪皇親王……”

“你是說,父皇早就忌憚老三會逼宮了。”

“眼下皇親王真的有造反的能力啦……外有武親王坐鎮三秦,江北有竇廷熹,河西總督只怕也與皇親王在一條戰線了,內有皇親王統御百官,還有步兵衙門,比當年的華親王,又有何異?華親王手裡還沒有兵權呢!”

太子冷哼一聲,咬牙道。

“他的獠牙,總算是露出來了!”

“所以,殿下再想等著皇上龍馭賓天登基,切不可行,唯有在亂中求勝,砍去他在江北的一條胳膊,讓他們自殺自滅……”

“可這件事情太大,搞不好真的要……”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將來錯失良機,皇親王會對您心慈手軟嗎?這次死的是四爺,下一次可就難說啦!”

太子心一狠,閉上眼睛。

“就這樣辦吧。”

“小人立馬就讓在江北的朋友們,將當年之事透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