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蕭牧之前留了一個後手,只怕這次真的要栽在太子手上了。

這個後手,就是在指揮司(兵馬司)安排了兩個素來不對付的人共事。

李桂芳和陳永年。

李桂芳自然不必多說,李氏一族中的靠山,那陳永年也是陳家難得的翹楚。

因為家族矛盾,二人素來不怎麼對付。

前不久,李桂芳想給邊關的將士增加軍餉,陳永年知道那些將領大多都是他們李氏的族人,因此藉口藩庫銀子緊張,還要準備給皇上修園子,不肯同意。

蕭牧之前下令,指揮司一切事宜都要二人同時點頭才能實行。

陳永年拿皇上當藉口,李桂芳沒話說,如今皇上已經下令停止修園子,陳永年總不能再拿皇上來說事。

指揮司高層官員大會上,李桂芳又一次提出要給邊防將士增加軍餉。

“如今北燕只是暫時退兵,本官聽說,他們的皇帝和潤親王正在交戰,眼看著就要冬天了,他們草原可是什麼東西都沒了,難保他們不會暫時講和,再次南下劫掠。不光河西要加強邊防,咱們三秦也要加強。”

李桂芳敲著桌子,語氣鏗鏘有力,不容置疑。

一旁陳永年喝著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李大人,我記得當時皇親王與北燕講和的時候,就是怕北燕秋冬時候又要南下,特意准許在北疆互市,供應他們北燕過冬的物資。如今北燕內亂未平,他們哪有精力南顧?”

李桂芳瞪著他,道:“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陳大人怎麼這麼有把握北燕一定不會南侵?”

“不是我有把握,咱們總得就事論事吧?第一,北燕的皇帝和他們的潤親王,正在內戰,國內諸多親王還在觀望,保不準就要四分五裂。他們的親王,可都是實打實的有封地的啊。北燕眼看就要分裂,他們哪有功夫南征?第二,北燕與三秦,千里之遙,北燕要打,也是先打河西,河西打不下來,怎麼打三秦?李大人要是真想增加邊防將士的軍餉,那就加河西的吧,還能振奮軍心,豈不又是大功一件?”

李桂芳冷笑一聲:“陳大人,我知道你心裡與本官不睦已久,可再怎麼著也是咱們兩個人的私事,邊防乃我軍國大事,你總不能因為私怨而耽誤整個國家吧,啊?”

陳永年滿臉不屑地看著李桂芳,眼中殺氣騰騰。

“李大人,邊防的將領,大多都是你們李家的親信吧?您想加軍餉,到底是為了什麼,還用的著本官多說麼?”

李桂芳眸中飛過一絲騰騰的殺氣。

“我是什麼意思?你別說,本官還真不明白,請李大人給本官解釋解釋。”

陳永年不再與李桂芳拌嘴,轉而對其他官員道。

“眼下給軍隊加軍餉,極不合時宜。本官的態度很明確了,告辭。”

說著,陳永年起身,甩袖而去。

李桂芳坐在那裡,凝視著他離開,臉色鐵青。

陳府。

陳狩自從女婿走了之後,整日愁眉不展,坐在廊下看著他養的那幾只金絲雀發呆。

他的身邊,放著許多禮品,全是自從皇親王來三秦之後,派人去送,然後又退回來的。

禮品越送越多,皇親王一次也沒收過。

他想不通,人所貪者,利與色爾,他用一輩子參透出來的道理,放在蕭牧身上,竟然一點也不管用。

陳狩自以為蕭牧與所有人一樣,都有這兩個致命的缺點,卻不知道蕭牧不貪色不貪利。

他貪權。

陳氏正好就擋了他的路。

“伯父。”

陳永年走進院子裡來。

陳狩點了點頭,讓他坐下。

“把這些鳥扔了吧,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