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秀聽了蘇雪奇的話,簡直要哭了,他說:“姑娘,你不知道,說起我們保和宮的這位王妃來,真是……我不知道要怎麼說。我們王爺這麼好的人,先皇帝生前就很欣賞我們王爺的仁義,我們王爺又是當今皇上最年長的胞弟,可以說我們王爺在大宋,地位尊顯貴崇,只在一人之下而已。可是,我們家王爺就是拿王妃沒轍,凡事對她言聽計從。按說王爺和王妃關係好是好事,可是問題就在於王妃她的脾氣真是亙古未有的,生起氣來比變天還快,而且我們這些下人根本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生氣,為什麼生氣。王妃生起氣來,輕則呵罵,重則杖打鞭笞。那份辛苦不是我們保和宮裡的人,只當故事聽聽,實在是保和宮裡的下人,不論男女,一個個每天提心吊膽,生怕哪會兒王妃不高興起來,這條賤命就沒了。”

吳秀嘆了口氣,接著說:“說句實話,姑娘,當初王爺派我來給姑娘做事的時候,我心裡別提多高興了。前年,和我住一個屋的張敦就是被王妃打死的;從那以後,我每天晚上睡覺都做噩夢,都會夢見張敦對我說‘下一個就是你’。所以王爺派我來給姑娘差遣,我覺得自己是逃出了生天了。”吳秀說到這裡頓了頓,接著說:“可是,姑娘,如今我們王爺恐怕以後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蘇雪奇拍拍吳秀的肩,說:“吳秀,你想多了。王爺到底是王爺。”

吳秀頓腳心痛地說道:“姑娘,你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王爺對王妃說過重話。王爺自從和王妃成親以來,一直對王妃非常好,可是這一年來不知為什麼,王爺和王妃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好了;就是這樣,王爺頂多不說話,也絕不對王妃說一句重話。可是這次,小人的耳朵聽著,王爺說的那些話,足有一千斤那麼重。姑娘你也看到了,王爺說完,王妃她有多生氣,要不是王爺攔著,姑娘恐怕不知道怎麼樣了呢。”

蘇雪奇想想當日的情景,知道吳秀的話並不誇張,如果不是趙元份攔著,估計她就血濺當場成為第二個春桃了。蘇雪奇伸手摸了摸眉邊的花子,說:“說起來,多虧了你及時把你們王妃拉開帶走了。”

吳秀沉重地說:“其實我能做什麼呢?要不是王爺下定了決心,我一個下人,又怎麼敢上前拉王妃?我雖然愚鈍,可是也知道,王爺這次是和王妃決裂了。王爺一定傷心死了,王妃一定恨死姑娘和王爺了。”

蘇雪奇看著吳秀難過的樣子,心裡說:“你們王爺早就應該看清楚他老婆是個什麼樣的人,這次可以說是因禍得福了,他以後可以從精神上擺脫這個潑婦了。”

然而,事情並沒有像蘇雪奇想像的那樣發生。

李氏再沒有來找過蘇雪奇麻煩,但趙元份從此也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沒有了訊息。

時間過得飛快。四月初三,呂端死了。轉眼又到了六月十九,蘇雪奇的生日。

藍田郡主說什麼也要給蘇雪奇做生辰,說是要趁著蘇雪奇生辰,幫蘇雪奇驅驅邪氣。

蘇雪奇想想也好。如果說從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來到十世紀的宋代,是她人生第一個轉折點的話,那麼前年她的生日就是蘇雪奇的第二個人生轉折點。就是在那一年的生日聚會上,李氏的一鬧,催發了永昌郡主對馬鳴的愛,從而改寫了蘇雪奇在這個時代的人生軌跡。去年,蘇雪奇幾乎整年都沉浸在傷痛之中,根本沒有心思過生日。而今年,對蘇雪奇來說,是她新生的一年,也可以算作她人生的重要轉折的一年。

所謂毀於斯、成於斯,既然今天這個蘇雪奇是從兩年前那個蘇雪奇變來的,就讓今天這個蘇雪奇再回到當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