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卿頓時面露慌張之色,道:“王爺……絕無此事啊!”

“我迷失方向之後,第一時間便只想趕緊追上世子,哪裡有時間去什麼灤城?再說我與城隍大人無冤無仇,我幹嘛要去殺他!”

王爺冷笑一聲,看著衣以侯道:“殺城隍的人,身邊還帶著個小姑娘,根據他們描述,與你身邊那位,長得十分相像。”

許長卿委屈道:“這世上帶著小姑娘的人多了!王爺為何只審問我?”

“帶著小姑娘的人多。”王爺摸著鬍鬚,冷聲道:“但帶著小姑娘的劍修,並不多!”

許長卿顫聲道:“我的確是劍修,但也只是散修,就是再給我一萬個膽子,也絕不敢對城隍動手!”

王爺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我倒也不是那蠻不講理之人,我無確鑿證據證明你有罪,你若有證據證明你無罪,我便放你離開,人證物證,都可以。”

聞言,許長卿眉頭微皺。

那日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揹著林婉清從城隍廟中出來,不可能沒人看見才對,但方才王爺的話中,只提到了衣以侯,卻沒提到林婉清,如今又讓他交代證人,其中必定有詐。

此時承認他與林婉清同行,反倒更有可能坐實罪行,甚至有人能畫出林婉清的畫像,而一旦許長卿說出這個名字,王爺立馬就能確認是他殺了城隍。

只是……

許長卿並沒有猶豫太久,抬頭道:“有!我有一個證人,正是碧霄門林婉清!”

話音落下。

王爺的臉,瞬間便陰沉了下來,齒縫間擠出低沉:“林婉清,已經被確認是兇手之一!”

“什麼?”

許長卿神情快速變化,先是無比驚訝,隨後又彷彿察覺不對,眉頭微皺。

“敢問王爺,城隍是何時遇害的?”

王爺冷笑道:“你莫不是要與我說,你雖和林婉清在一起,卻對城隍遇害一事毫不知情?”

話音落下。

許長卿撲通一聲,忽然跪地,抱拳道:“不僅小人,林婉清也與此事絕無干系,請王爺明鑑!”

“哦?”王爺挑了挑眉毛,冷笑道:“事到如今,你竟還顧得上護著那個妮子,倒還算有情有義,只可惜,她已經全部交代了。”

“你們離開白霧之後,遇到了一隊人馬,把你們騙到灤城,以禮相待,實則想將林婉清和你身邊那個小女孩兒賣給城隍,以供其淫樂,是與不是?”

此話一出。

彷彿連空氣,都冰冷了幾分。

許長卿沉默不言,皺緊眉頭。

王爺喝了口茶水,接著道:“小子,我勸你想清楚了再說話,本王向來開明,你無殺頭之罪,又剛剛救了我兒子,只需老實交代,頂多有個年的牢獄之災,可若仍然執迷不悟,就休怪本王無情了。”

這番話透露出的意思,便是林婉清一人攬下了所有的罪行。

她的供詞,十有八九是城隍欲強迫於她,而她不從,故出劍殺之。

若這王爺真是明事理之人,如此招供,的確能免去許長卿的死罪,但林婉清便在劫難逃了。

這是要讓許長卿在保命與情義之間,選擇一者。

“怎麼?”王爺銳利如刀的目光,直勾勾地刺入許長卿胸口,沉聲道:“這個問題,你需要想這麼久?”

聞言。

許長卿抬起頭,毫不避讓地與王爺對視著,開口道:

“小人只是在想,究竟是何人要害林仙子,為何弒神者與我們三人如此相似,定是有意為之。”

啪——

此話一出,王爺忽然暴怒,抓起硯臺摔在許長卿面前,雙目瞪圓,怒喝道:

“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