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搓著手說道:“這位少俠,不是我故意坑害你們,實在也是沒想到這裡會有大戰,可此處已經是去往出雲島最近的路了,若是沒法子的話就只能繞路了。”

白衣少年想了想,問道:“若是繞路的話,要多久才能到出雲島?”老船伕伸出手指,比劃一下,回道:“還需五日。”白衣少年沉吟片刻,若是能夠沿著現在的方向一直前行,想要抵達出雲島不出兩日,可若是繞路還要白白耗費那麼多時間。

白衣少年回頭看了一眼遠處,視線穿過紛亂戰局,遙遙看向那座孤獨矗立在汪洋版圖最北方的出雲島,他撥出一口氣,對著老船伕拱拱手說道:“那就麻煩老先生沿著原先的路線繼續前行吧。”老船伕愣了愣,隨即面露難色道:“少俠,這……”老船伕說著,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戰局,欲言又止。白衣少年直起身子,手掌握住腰間的刀柄,輕聲道:“無妨。”

老船伕瞥了一眼船頭甲板上與白衣少年同行的其餘幾人,想了想咬咬牙還是點點頭,轉身便走向了船艙去,應該是與船員商量去了。白衣少年一隻手握著刀柄,另一隻手負在身後,指尖輕輕摩挲著硃紅色的小巧酒葫蘆,沉默不言。

船艙中,老船伕看著攤開在桌上的海圖皺眉深思,一個鬍子拉碴的漢子湊上前去,悶聲問道:“爹,咱們真要衝著那打仗的地方去啊?太危險了。”老船伕沒有理會,漢子撓了撓腦袋,嘟囔道:“當初就不該讓這群江湖人上船,我就知道沒好事,現在還要帶我們去送死,爹,真不值當,就那幾個銀子……”

老船伕喝了一聲,抬眼看著漢子罵道:“閉嘴!我教你的‘見風使舵’是用在這種地方的?當初見到那一袋子錢是誰拍著胸脯叫嚷著包在身上的?現在遇著了風浪就想著跑?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沒用的東西!”

說著,老船伕哼了一聲,也不再理會臉色漲得通紅的漢子,伸出手指仔細比對著海圖,可惜無論如何也繞不開那場戰局了,只是希望這仗別打得太久,興許還能有機會安然渡過。老船伕想著,突然搖著頭自嘲一笑,雖然當初在乘巽海域是自己那個沒用的兒子先應承下來了這趟差事,可不知為何,那時看著這幾個從旭離海域千里萬里趕來的江湖人,自己居然也沒來由地頭腦一熱,想要陪著這群年紀都不大的俠客闖一闖。

看著悶悶蹲坐在船艙門檻上的漢子,老船伕輕喝一聲道:“去,今天你來掌舵,往東南方走一些,儘量避開戰局。”漢子轉頭愣了愣,老船伕拿起一根木頭就砸了過去,罵道:“愣著幹什麼,快去!”漢子麻溜起身,臉上帶著笑意就跑向了船尾處的甲板,心裡頭想著這老頭子今天怎麼喜怒不定的,一會兒和平日裡一樣把自己罵得狗血淋頭,一會兒又破天荒許自己在其他海域的海面上掌舵了。

老船伕沒有去管漢子怎麼想的,只是獨自輕輕嘆息一聲,他在這海上已經飄了幾十年了,走南闖北,大風大浪也見過,就是在陸上站不住腳,成家立業草草了事,到頭來還是孤家寡人,可這一次恐怕也就是最後一遭了。再怎麼看不慣自己那個沒用兒子的技藝不精,可年少時只知道滿天下跑的他卻也只剩下了這麼一艘破船,如今年紀一日日見長,難免技藝生疏,自然不敢把乘船之人的性命當玩笑。

老船伕也知道為什麼那幾個人生地不熟的江湖人會找上自己,在乘巽海域那一畝三分地他也算是有點名聲在外,畢竟年輕時還去過最南端的奉震海域,算得上是遠近聞名的嫻熟船伕了,其他人也沒那膽子敢接這一趟差事,這可是跨越一整個海域去往海圖最北方島嶼的航程啊,沒個幾十年風雨還真沒這膽量。

老船伕吐出一口濁氣,掂量了一把那幾個年輕江湖人給的一袋子銀子,實在是出手闊綽,這一趟走下來,如果能夠安穩回到乘巽海域,恐怕自己也不用擔心那個三十好幾的兒子還得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