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是站在船頭,遙遙地望著便就將那無邊無際的萬里山河都嵌入了眼中,可惜最終無論如何嘗試也難以將那座島嶼上的所有風光都徹底看遍,然後才知道原來這就是那傳說裡天底下最大的島嶼,最鼎盛的國度。

高聳入雲的不只有崎嶇的高山,還有奇巧巍峨的亭臺樓閣,琉璃的窗子泛著七彩的光,天空上的雲捲雲舒將幾隻大煙囪裡的煙塵吹散,還有陽光下瞧著便灼熱難耐的鐵皮,包裹著壘在港口,不知是作何用處。

於是無需踏上那座島嶼,便見著了這許多的風采,那是無論在曾經的幻想還是此時許多的展望中都難以想象和預料的,可是這般的傳說就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了眼前,一眼望去,島嶼的盡處落入汪洋,無論如何也難以描繪出那無邊無際的輪廓。那是一個一眼見過便再也忘不掉的地方,神秘而壯闊,遼遠而深沉,神話傳說裡一切時間的起源似乎真的就在那裡找到了答案,也是由那一處地方而開啟了數千年的文明,無數的、不同的,文明。”

周厭的眼裡閃爍著光彩,似乎在那晶瑩之間倒映出了光明島的輪廓,不知不覺地雲冉就望進了周厭的眼底,然後在那些光怪陸離的過往裡模糊了視線,她終於還是想起來那個問題,那個夜裡總是悄悄出現,躲在角落中細細碎碎說著的問題: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

雲冉知道,周厭是一個武學修為極高的江湖中人,那日看到降魔殿大人的態度,想來周厭的名聲也是不小,可是如今卻藏在一間小小的武館之中不問世事,甚至平日裡都瞧不出來這個平平無奇的年輕人有何實力。

這幾日他們結伴走到青石港,年輕人總是會說上許多他在來到奇星島之前海外漂泊的那段時日,可是大多還是說起那些沿途的山水風景,卻很少提起江湖裡的浮沉,所以雲冉便知道他是見識過了世上萬般景色的人,心懷曠野自在安樂,可是仔細想想,雲冉卻又覺得自己絲毫未曾真正看清過這個始終溫和的年輕人。

他總是笑著,眼中沒有苦痛和煩悶,他總是眼底熾熱,無論世事繁雜,無論人潮洶湧,那片光明晶瑩總能閃爍進人的心裡,瞧得久了也似乎要將人心中的所有東西都看得通透,他那般不善言辭,只是看著你,你就能清晰地察覺到所有純澈的情感,雲冉總不免躲閃著這樣的眼神,那般無所畏懼的坦蕩直叫人不知該如何回應。

可心裡總是歡喜的。雲冉說不清楚這種情緒,她也只不過是個二八年歲的小女子,平日裡見得最多的就是賬目上那些枯燥的墨跡,而來來往往的行客卻無需她去如何操心,至於當初那些世家大族的襲擾她也沒能看到深處的腌臢汙穢,她是一個仍對世間滿是期冀和嚮往的年輕人,又何時想過喜歡是怎樣的事情。

日落了,黃昏的餘暉灑下幾分寒意,雲冉不自覺地縮了縮身子,周厭小心翼翼地走近,然後輕聲說道:“我們回去吧。”說完,他轉過身向著蒼南城走去,雲冉點點頭然後沉默著跟在周厭的身邊,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城裡去,他們的背影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可又似乎緩緩地、慢慢地、漸漸地,靠近。

茶樓裡,雲河坐在櫃檯後,藉著閃爍的燭火敲打著算盤,時不時提筆在賬簿上記載著什麼,雲淺就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的木椅上,雙腿搖晃著,視線落在虛掩的門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雲河放下了筆,然後看了一眼屋外,撫摸著鬍鬚微微皺眉說道:“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來?”

雲淺晃動著腦袋,脆聲道:“沒事啦,姐姐有周先生陪著不會有事的。”雲河雙眉皺的越來越深,有些不滿地低聲說道:“這怎麼天天都出去啊,那小子不會不安好心吧。”

雲河自然知道了那日周厭在茶樓裡出手的事情,也從雲冉和雲淺那裡模模糊糊地察覺到了周厭身上不俗的身份實力,但是終究是沒什麼直接的交談,更談不上了解,這幾日雲冉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