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的好嗎?”

孩子低著頭,輕輕點了點頭,女子滿眼憐惜地看著瘦弱的孩子,心中低聲嘆息,有些對不起。然後她站起身,沒有詢問孩子那一身傷勢和血跡從何而來,只是默默地為孩子煮水洗漱,擦藥收拾,

巷子裡,徐從稚收起火摺子,一隻手扶著腰間銀色刀鞘,神色冷淡地看向顧枝,顧枝開啟院門,兩人走到亭子裡,顧枝這才問道:“礦脈那邊也出了事情?”徐從稚摘下刀鞘依靠欄杆,點點頭說道:“也?看來這裡果然也出了事情。”

說到這裡,徐從稚頓了頓,迅速環顧了一眼四周,問道:“你出手了?你的刀呢?”顧枝坐在石桌上嘿嘿一笑,回道:“怎麼,沒帶刀我就不能出手了?”

徐從稚自然不可能這麼小瞧眼前的顧枝,只是想要知道這傢伙有沒有把那把刀帶著身邊罷了。顧枝上下打量了徐從稚一眼,問道:“你出刀了?養刀這麼久,走了這麼遠,感覺如何?”

徐從稚伸出手指輕輕摩挲刀鞘,喃喃道:“不夠痛快,還不夠。”顧枝雙手枕在腦後,悠哉遊哉說道:“能出刀就不錯了,我還以為你得再等一陣子的。”

徐從稚抬頭看向顧枝,無聲詢問,顧枝今夜似乎心情還算不錯,嘴角帶著笑意解釋道:“和齊境山一戰自然不能說是你輸了,但也沒贏不是。”顧枝沒有如徐從稚所料多加嘲諷,而是頓了頓便繼續開口。

“之前就說過,到了某種武道境界的高手,雙方之間對決已經不只是侷限於什麼刀法秘籍,而是在於修心二字,有的人一輩子都走不過去那個坎,即便有武道前輩一語點破也根本不得其門而入;也有的人,也許只是別人的一句無心之言就茅塞頓開,出刀出拳出劍更快,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顧枝看著徐從稚,笑眯眯問道:“你覺得你是哪一種呢?”徐從稚靜靜聽著,沒有回答,顧枝掰著手指頭說道:“說來有趣,世人多有揣測,說那當年的‘修羅九相’究竟誰強誰弱,只是許多人其實名聲不顯,人們就說那登臨天坤榜的‘地藏’自然居首,其實不然。”

顧枝即便是說起有過自己的事情也神色坦然,他接著說道:“單就從當年來說,我們幾人裡,境界修為最高的自然是黃先生,以及深藏不露好像還沒見過他真正出手的傅慶安,接下來才是我,接著應該是武山大哥和魚姬,在那之後才是當年的你,而周厭於琅和程鯉三人其實不相上下,只是這些年來有無長進我就不知道了。”

顧枝坐在桌子上,雙腳懸空搖晃,他接著說道:“不過現在嘛,其實有了點變化。”說到這裡,不遠處閣樓上有輕輕咳嗽聲響起,顧枝立即閉嘴,看來是還未睡著的扶音在提醒夜已深了,顧枝跳下石桌就要走進閣樓,徐從稚突然低聲問道:“現在呢?”

顧枝頭也不回,擺擺手,走進閣樓裡去,關上了門。徐從稚獨自坐在亭子裡,望著小院裡那株枯萎的桃樹,心中細細思量。

其實顧枝說的沒錯,在他們這幾人裡境界最為深厚的正是在武道一途早已走出千里道路的黃草庭,至於顧枝所說深藏不露的傅慶安徐從稚其實看不太清楚,周厭於琅二人天資根骨都不錯,再進一步的希望也不是沒有,而最為熟悉的程鯉,徐從稚晃了晃腦袋,記起一事,暗暗下定決心。

徐從稚站起身走進自己的屋子裡去,銀色刀鞘留在了亭子裡,徐從稚沒有在九人之中將自己和顧枝的位置擺放上去,因為他此時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和顧枝之間在九人中究竟誰在前誰在後。至於天坤榜的位置,徐從稚根本不屑一顧,在他心中,那些百世傳承的島主空有一身真氣底蘊,可若是真的捉對廝殺又有幾人是自己的對手?

想到這裡,徐從稚又好似看到了那座熟悉的林山島,還有那個自己始終只能抬頭仰望的背影,徐從稚緩緩攥緊拳頭,走進昏暗房屋裡,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