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呢!這兒這麼多人你就這樣摟摟抱抱,以後扶音要是嫁不出去了我看你怎麼辦!”

顧枝張牙舞爪地掙開顧筠的束縛,嚷嚷道:“沒關係啊,我負責好了。”

“負責?負責!”顧筠怒不可遏地抓著顧枝就要打,顧枝連忙繞著布蓬跑起來,他們就這樣吵鬧著追逐著,而其他所有的一切都與他們格格不入,無甚關係。

那個一頭白髮的男子,坐在布蓬下面對著來往的病患猶如天上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一般,那種風輕雲淡的模樣和姿態讓人覺著這樣的人物只應天上有,而那個容貌溫婉的少女也好似遺世獨立的一朵搖曳的出塵的花,與世間的所有風霜和塵沙都無關。

可是隻因為顧枝走入了那一幕好似定格的寧靜之中,白髮男子和少女便從天上走入了人間,沒有絲毫美好之物被打破的不適和異樣,而是那一種渾然天成的接洽將世間所有關於美好的情感都宣洩得乾淨清晰,讓人流連忘返,視線都難以移開分毫。

也許唯有如此,才是所有人前赴後繼去拼搏出一個太平盛世的真正意味所在。

傅慶安走到魚姬的身邊,他沒有去看魚姬的雙眼,甚至沒有問她為何要這樣背對著所有人一言不發,而身後的周厭和於琅早就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這詭異的一幕,就連平時不苟言笑的徐從稚也加入了他們。

傅慶安笑著看了一眼身後,問道:“你在想什麼?”魚姬搖搖頭回道:“沒什麼。”語氣平淡,傅慶安伸出手枕在腦後,隨意說道:“我不懂這些,不過顧枝那小子一直說的那些東西倒是沒錯,人總要問清楚自己的內心,只有想得清楚了才知道前路應該如何去走。”

說完,傅慶安便轉身去向眾人解釋這一切了,而魚姬卻還站在原地,她當然知道傅慶安想說的是什麼,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可是如果得到的答案是自己所無法承受的呢?她搖搖頭,不再強逼著自己去想這些。

好不容易穩住了顧筠,顧枝招呼其他人到了布蓬下與顧筠和扶音打招呼,而經過了傅慶安解釋的眾人也知曉了顧枝與這兩人的關係,免不了一陣客套寒暄。此時已是黃昏時分,帶著扶音行走天下為百姓們看病診治的顧筠也一般都會在這個時候收攤休息,於是指使著顧枝將布蓬收拾好之後便領著眾人往暫住的客舍走去。

眾人早已不知在空無一物的曠野中走了多久,若是算上當初征伐鬼門關的路途那更是難以估量,於是眾人也不知多久未曾正正經經地坐在桌邊吃上一頓飯了,看著不知從何處掏出了錢來的於琅說要請客,周厭第一個不客氣地就點起了菜來。

雖說這客舍酒樓也才重建不久,但好不容易熬過了魔君統治的店家卻是十分熱情地有求必應,那勁頭簡直就算點了龍肝鳳髓也要弄出一份來,於是眾人也就不扭扭捏捏的了,這一放開來便是不消片刻桌上就滿滿當當地擺滿了菜餚,更有店家珍藏多年的美酒作伴,眾人便不客氣地大快朵頤起來。

顧筠坐在顧枝身邊看著眾人,他提起自己那常常掛在腰間的硃紅酒葫蘆搖晃著,面色平淡帶著淺淺的笑意,只是看向顧枝時的眼神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有著欣慰又似乎有著隱約的擔憂……

顧筠站起身走到了酒樓的臨街欄杆處望著遠方,突然聽見有腳步聲向著自己走來,他回過身看去,卻是那個看著始終穩重寡言的黃草庭,黃草庭提著一罈酒與顧筠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站在他的身旁說道:“其實我在以前曾聽過你的名字。

顧筠有些詫異地看著黃草庭,這個看不出年歲的男子面色沉穩,雙眼中的神采閃爍著經年累月沉澱的滄桑,似乎見慣了世事,一切通透。顧筠喝了一口酒問道:“我只不過是鄉野間的一個醫師罷了,不知先生是從何處聽聞?”

黃草庭搖搖頭笑著道:“且不說現在早就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