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了下來,只有底下居中的石崖上有一道光芒灑落,一瞬間有無數身影從四面八方湧了進來,顧枝一行人嚴陣以待,卻發現昏暗中那些人熟門熟路地各自揀選位置坐下,還有人從顧枝他們身邊擦肩而過,視而不見。

待得所有人都坐下了,洞窟中安安靜靜的,顧枝一行人也就地坐下,想要看一看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只見唯獨還剩下光亮的石崖上有煙塵四起,一扇扇緊閉的鐵門開啟,從四扇門中各自走出一群孩子,他們相互依偎著聚在一起,瑟瑟發抖,盡皆消瘦如枯骨。

一聲鼓響,一群似乎有了些經驗的孩子率先動了起來,貼著石崖邊緣緩緩遊走,然後瞅準了一個時機,全部一擁而上狠狠攀附在另一群孩子的身上,或生生捶打或齜牙咧嘴撕咬,頓時石崖上尖叫嘶嚎聲四起,有了這個先例,那些早就飢腸轆轆的孩子不管不顧地咆哮起來,所有人撞在一處,很快就沒了陣營劃分,石崖上鮮血四濺,還有碎肉骨頭灑滿地面,慘不忍睹。

然而坐在臺階石椅上的身影卻都毫不在意,只是竊竊私語低聲交談著什麼,有的使勁伸長脖子看向石崖上的戰況,壓低著聲音喃喃自語,雙拳緊握似乎恨不得親自上場。甚至還有的人隨手抓起身邊的碎石子就扔向石崖上,或是砸的那些孩子頭破血流或是被一些殺紅了眼的孩子當作了武器,此時石崖擂臺上已經沒有什麼陣營之分了,每一個孩子都在為了自己的性命和不再飽受飢餓而奮力掙扎。

於琅和周厭不知不覺間已經站起了身,昏暗中他們的臉色陰沉似水,顧枝坐在原位緩緩轉頭望去,有幾個身影正小心翼翼往自己等人這邊走來,顧枝站起身,那幾個身影站在他身前不遠處,一個像是領頭人的肥胖中年男子搓著手低聲笑道:“幾位客官可是第一次來此處啊?可能不太瞭解我們的規矩,想要看一場鬥獸廝殺得先下了籌碼才行,雖然不知道幾位是如何進來的,但來了都是客嘛。”說話間,富家翁打扮的中年人身後走出幾個魁梧身影。

顧枝雙手籠袖盯著中年人的雙眼不說話,身後武山緩緩起身,那些魁梧身影護衛頓時矮了一頭,氣焰都不由得稍減幾分,那中年人神色尷尬,咳嗽一聲走上前一步,壓低著聲音說道:“這位客官怕不是這附近的人吧,咱們這規矩都是老祖宗留下來的,開門做生意嘛,總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這樣,幾位客官也不用下注了,就當賣我個面子看一場鬥獸廝殺就行了。只是,我們這兒的規矩還有一樣,進了門總得出點錢,即便不下注,留個面子錢總還要吧。”

中年人笑眯起眼,低頭哈腰看著顧枝,顧枝輕輕轉頭瞥了一眼四周漸漸安靜下來的看臺,他笑著道:“說得對,規矩嘛都得守著才是,不然丟了面子跌了份您以後就不好開門做生意了,只是我們若不想讓你們這生意做下去了呢?”

那中年人先是愣了愣,然後仔細打量起眼前的顧枝和他身後的其他人,中年人後退一步,神色逐漸隱入昏暗中,不過顧枝看得分明,中年人的臉上笑意全無,冰冷眼眸中的精光還透出幾分譏諷,中年人的聲音飄忽起來,緩緩道:“客官怕還是不知曉我們這兒的規矩,砸場子?那也得知道砸的是誰的場子吧。”

中年人的聲音不再刻意壓制,驟然間燈光亮起,看臺上無數身影站了起來,他們臉上都帶著骷髏樣式的面具,視線冷冷望過來,隱隱將顧枝一行人困在其中,中年人撇撇嘴,似乎有些不耐煩,他揮揮手,不遠處石崖擂臺上有巨響傳來,顧枝等人轉頭看去,只見一個巨大磨盤從天而降,那些還在垂死掙扎的孩子頓時被壓成了肉末,死無全屍。

中年人拍拍手,有更多的魁梧身影趕來,手持利刃圍住了顧枝一行人,中年人拱手行禮對著四周看臺上的人朗聲說道:“擾了各位客官的雅興,今日無論下注輸贏,我們都按最高價錢全數償還大家,小店今日來了幾個不長眼的,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