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胡說八道,就是因為你們馬家寨無路可走這才做那匪寇行徑吧,更何況誰知道那馬家寨如今的模樣是不是你們的障眼法,背後肯定隱藏著更大的匪患吧,奉勸你這老骨頭速速都招上來,莫要以為城主大人和姜統領好說話就扯東扯西。”

馬駱抬起手背擦了擦額頭汗水,實在是又驚又心虛,畢竟馬家寨是真的想過要做那劫掠過往商客的事情,而且這位王副城主言之鑿鑿話裡藏話,擺明了就是打算要對馬家寨來個秋後算賬了,這些年馬駱也打聽過當年那些錦窯城官員的下落,只是語焉不詳線索寥寥,只知道那些人都已經離開了錦窯城,也不知道如今是官居廟堂中樞還是已經落魄辭官,所以這些年馬家寨一直就是躲在牧蒙峰中,也是他們這些當年親身經歷過馬家村之事的老者逼著那些朝氣勃勃的年輕人固步自封,委實是不敢輕易嘗試回到蕩繩峽谷還是遠走“金瓶潭”。

馬駱斷斷續續說道:“各位老爺,馬家寨確實是當年的馬家村遷徙而至,可是這些年馬家寨絕無畏罪潛逃和藐視朝廷的心思,當年馬家村受罪之人都已經被處決,只是剩下些馬家村的老幼婦孺,戰戰兢兢隱居牧蒙峰山中,已是百般思量當年先人犯下的過錯,日日夜夜良心難安,怎還敢做那喪盡天良之事。”

馬家寨可以認下當年逃避罪責躲藏山中的過錯,卻要一口咬定馬家寨絕無佔山為王的心思,否則在這本就匪患猖獗的松瓶國,沒有一個官員會放過軟柿子的馬家寨。

楊立源依舊不說話,王副城主小心打量著城主大人的神色,再次咳嗽一聲就要再添一把火,卻被那個微微皺眉的統領姜彧打斷了言語,姜彧看著馬駱說道:“三十年前的糊塗賬,自有錦窯城官府和朝廷會跟你們馬家寨慢慢算。可是不久前寶鹽城林家和錦窯城西師鏢局都信誓旦旦說你馬家寨就是劫掠商隊和綁走雷尚的匪徒,後來兵馬司又確確實實循著蛛絲馬跡找到了你們,作何解釋?”

一直沉默寡言站在高騁身邊的雷尚沒有理會高騁按住自己肩膀的手掌,上前一步反駁道:“馬家寨沒有劫掠商隊也沒有拘押我,他們不過是路過商路順手救走了我罷了,更何況馬家寨如今都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如何有存心劫掠和拘押的心思?”

楊立源抬頭看向雷尚,微微皺眉,這種養尊處優的世家子弟果然不用談什麼禮數更沒有腦子,說的話語裡錯漏百出,馬家寨路過商路救走幾個年輕人?好一個路過啊。

姜彧側過身看著雷尚,有些神色不悅,他方才那番質問言語其實和那個王副城主不同,並不是要馬駱如何陳述罪狀,而是要他順勢說出馬家寨如今的情形,好讓那位野心不小腦子不錯的楊立源明白自己多此一舉的緣由所在,可是被雷尚如此一攪和,不僅沒有幫助馬家寨掙脫匪寇的嫌疑,更是雪上加霜,其實姜彧一直在等那個於馬家寨三言兩語就能將馬家寨困境說進自己耳朵裡的儒衫少年開口,可是那個年輕讀書人卻始終一言不發。

站在儒衫少年身後的張謙弱和真頁也始終不說話,本來他們二人身份作為道士與和尚站在官府中就有些格格不入,再來就是他們有意給心性已經發生轉變甚至行事作風也開始悄然改變的少年一個踏出一步的時機。以前的君策,無論是在道德谷的山上還是在行走塵停谷的山水路程中,他都一直沉默寡言小心翼翼打量著眼前的所見所聞,就像是誤入陌生境地的孩子既擔驚受怕又滿懷好奇,更有些深埋在君策內心中的警惕和戒備,使得始終對眼前事和身邊人或多或少地寡淡疏離。

可是君策在慢慢改變,無論是和莫藺的言語交談還是與禾徸渠打聽江湖故事,亦或是在青盛國邊境為那些斥候邊軍傳授姓名書寫以及在馬家寨中擔任那小小說書先生和學塾夫子,君策開始試著去走入書外的世界,甚至開始試著做點什麼。

張謙弱和真頁此時感受比姜彧更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