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座鬼門關和其中殘暴兇厲的惡鬼,至於興復奇星島這種大事對於我來說也只能是有心無力。所以我無需揚起什麼旗幟,也只需要一個人就足夠了。”

冀央不甘心地追問著:“英雄,你想想這奇星島的百姓們啊!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依舊生活在鬼門關和魔君惡鬼的欺壓之下?我們要召集起更多的人,然後一舉踏破所有的鬼門關,斬殺魔君,拆除魔宮!”話語落下,冀央自覺失言,只能在身前少年那雙明亮的眼眸中微微低下頭去。

少年皺起眉:“天下百姓苦於鬼門關和魔君久矣,我能做的也只不過是盡獻自身的綿薄武力,至於那些宏遠的展望實在是與我難以有太多牽扯,所以就這樣吧,告辭。”

冀央看著少年遠去的背影,眼裡仍是無窮的崇敬和期盼,他站在原地想了許久,攥起拳頭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他抬起頭,腦海裡閃過幾個字來。

嗯,就叫降魔殿吧。

少年踏入晉巖城已是時近黃昏,他獨自走在城池中那道好似綿延無盡的中軸路上,遠處垂落西山的餘暉之下,那坐在巨大石碑前的身影落入眼中,少年感到了一絲難以言說的威壓。這座城裡的鬼門關沒有石門也沒有塔樓,只有一尊接天連地的巨大石碑,光滑的石面上沒有篆刻任何東西,而坐在石碑前的身影拄著一杆重戟,在肆無忌憚的風沙之中一眼盯住了自城外而來的少年。

晉巖城繞著城中石碑建起房屋,一圈一圈地環繞擴散出去,拱衛著這片寬闊的中央位置,在不遠處一座房屋的屋頂上站著一位白衣青年,身後揹著一隻狹長的木匣,他負手而立,神色認真地看向那與晉巖城惡鬼遙遙對峙的少年。

少年走進了城門之後,沿著貫穿整座城池的大道一步步走來,大道在正中位置被硬生生斷開,惡鬼就坐在那處,等著。

少年摘下腰間竹鞘,又取出背後折做兩端的長槍,認真地合上鋼槍的機括和關節,然後又從懷中掏出一簇紅色的長纓系在長槍之上,做完了一切準備的少年抬眼看向惡鬼,一字一頓地說道:“吾師文仲甲,有一槍長纓。”

那惡鬼也站起了身,他握著手中重戟揮動,有盤旋的風揚著漫天飛沙拔地而起,化作四道撐著天地的龍捲,惡鬼便攜著這驚天動地的聲勢向著少年衝撞而至。

少年雙手端著長槍,眼神專注地瞧著在前方飄搖不止的紅纓,心神不自覺地便沉穩下來,那一股踏進城中之後的威壓感也煙消雲散,少年只記起了山林間穿過的風和飄揚的落葉,洋洋灑灑,而長槍便從其間穿梭著,一往無前。

於是少年也奔了起來,愈來愈快,槍尖在一剎那之間與重戟碰撞在一處,清晰的金鐵交鳴聲像是打碎了天空大地一般,向著四周擴散而去,嗚咽的擠壓聲塌陷了道路和城牆,卻謹慎地繞開了屋房。

遠處的白衣青年仍舊面色不變地站在屋頂,任著席捲而來的餘波吹動衣襟。

隔著那四道龍捲和少年閃爍電光的槍尖,白衣青年模模糊糊地看見在不遠處的另一個屋頂之上多了一個青衣身影,負手而立,氣質卓然。而那個青衣身影似乎也注意到了旁觀的白衣青年,視線遠遠交錯,白衣青年點了點頭。

石碑前,少年槍尖的電閃逐漸張狂,化作一條條靈活的遊蛇穿梭在風沙之中,慢慢的織就出一張網來,將方寸之地籠罩住,而在這其間,少年與惡鬼持著手中長槍重戟不斷交幻身形,狹長沉甸的武器在二人手中卻如同有了靈智的蛟龍一般,伸縮試探著變化距離,一次次撞擊和交纏,卻始終難以拉近兩人之間已然支離破碎的空間,長兵的勝負只能在一次次的試探和奮不顧身的往來中琢磨,也許某一個細小的缺漏便是對方不容阻攔地一往無前,然後洞穿過所有的生機。

少年與惡鬼這一戰從黃昏一直打到了夜幕深沉,晉巖城的城牆和道路早已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