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君在後前行無涯(三)(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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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襤褸的雙袖猛然爆裂開來,碎屑飄舞,竟是隨著春風浮動的痕跡繚繞在少年的身旁,徐從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手中雙刀更是穩如磐石,此時的他一身氣息徹底收斂,彷彿那無波無浪的海面,在深處暗藏著的是歷盡千萬年也未曾動搖絲毫的堅石,可是隻要風雲起時,那麼便是波瀾壯闊的天地勝景。
長槍破風而至,徐從稚雙腳陷地三寸,那些幾十上百年前鋪就的青石板磚在無數次的碰撞之中終於再也難以支撐,碎裂的亂石飛揚在空中,又猛然炸開做了漫天煙塵,攬月橋上再次一片模糊混亂。
齊境山右手持著長槍,左手託在長槍下,身形拉開猶如蓄滿了力量的弓弦,而手中長槍就是勢如破竹的長箭鋒芒直指徐從稚,籠罩住所有的竅穴氣府,在祂們之間,身周的一切氣息似乎都在這一刻停滯了下來,只有紅色長纓還在隨風搖曳。
徐從稚在長槍臨近的一瞬間右手上揚,刀鋒擦著槍尖延伸而去,刺耳的金鐵相撞之聲被淹沒在一聲清脆的碎裂中,伴著徐從稚行走江湖數年的長刀就此化為了殘屑,而槍尖依舊直刺而來,徐從稚在那生死一刻,只憑藉著直覺將左手短刀刀背擋在了身前,然後天地之間的那一聲沉悶的聲響,就像是一座從天而降的高山將他徹底壓在了原地,動彈不得,就連心緒都凝滯。
那一道碰撞的聲音猶如天神躲在層層雲海之後擂動戰鼓,帶著自遠古千年以來的荒蠻直抵人心,幾乎只在瞬間就能夠將所有的心神都佔據奪噬,而這一切只不過是在兩人之間,在心神深處,於是除此之外的任何人都毫無所覺,更不知道這一場維持瞭如此長久的決鬥,其實在這一刻才真正地決出了勝負高低。
旁觀的人群伸長了脖子眺望著,等待煙塵散去,可是那些透過緩緩淡化的煙霧始終注視深處風景的許多人卻早已按耐不住了,所以當所有模糊視線的粉末消散,人們終於看到了那兩位絕世高手相互對峙的身形,而那些暗藏在四周的黑衣人卻早已動身。
百姓們有些茫然,他們看不出那兩位高手之間究竟是誰勝誰負,於是有人怔怔問道:“這,是哪一個人贏了啊?”旁邊有一個帶著武器的江湖中人也出神地望著橋上,猶豫著回道:“好像,平手了?”
可是還未等人們反應過來這一場決鬥究竟是不是平手,那兩位高手的武器終於慢慢分開,然後在那即將徹底分離的剎那,有其他人闖進了橋上,突如其來,其疾如風,猝不及防!
漫天遍野,黑色的身影鋪天蓋地。
齊境山收回長槍之後僅僅是退了一步,他察覺到有其他人闖了進來,可是還未等真氣耗盡的他做出反應,便看見無數的身影撲向了依舊留在原地的徐從稚,兩人之間不過幾步距離,可是在此時卻擠進了無數的身影,帶著冷漠血腥的殺氣。
齊境山皺起了眉,雙眼之中滿是還未散開的嗜血狂躁,他當然知道這些人是誰,以及為何出現,他也知道今天這場鬧劇的主角不是自己更不是徐從稚,而是那個不知道究竟會不會現身的人。
齊境山不願去管那些所謂的謀劃,他今天來此確確實實就是為了和登上天坤榜行列的徐從稚一戰罷了,至於其他的他根本不屑於去理會。決鬥酣暢淋漓,可是他卻如何也難以抑制心頭那股煩躁,因為這場決鬥完全出乎了自己的預料,因為那個年輕人居然真的沒有死在自己的槍下,居然真的和自己打了個平手。
而現在,自己居然需要由這些令人噁心的躲在暗處的害蟲鬼魅來收拾殘局,齊境山覺得自己的胸腹之間填滿了塊壘,連那迅速恢復的真氣都波濤洶湧起來,水漲船高一般抑制不住地節節攀升,居然要比先前決鬥的聲勢更為浩大。
黑衣首領站在橋下遠處,他冷眼看著橋上,雙手攏在袖中,心頭冷笑道:這個齊境山還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一切勝券在握了?說到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