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些什麼,這一個月以來總是想不清楚,今日甚至在對著賬的時候還不自覺地出了神。

周厭小心地琢磨著女子的面容,看著那在黃昏的光芒中柔和靈動的雙眸,光華似水,好看極了。

雲冉突然轉過頭,周厭匆忙收回視線,咳嗽一聲,抬頭望天,雲冉深吸一口氣,還是問道:“周厭,你為什麼要來港口乾活?”女子想了一個月的問題,終於問出了口,神色堅定。

周厭頓了頓,腳步輕輕拖曳在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可是他也知道今天是早也逃脫不過了,即便她每一日都可以裝作若無其事地和自己說著茶館的生意,即便她可以細心溫和地問著自己在碼頭上發生的趣事,可如果想要長久地並肩攜手,終究他們是繞不過這個問題的。

周厭沒有直視雲冉的視線,只是收回目光,落在籃子裡搖搖晃晃的酒罈上,斟酌著話語道:“那我總不可能一輩子都在黃先生的武館裡混吃等死吧,總得找點活幹啊,要不然以後怎麼養活自己,怎麼養活……”周厭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

雲冉皺著眉,拉住周厭的衣袖,兩人站在路邊,周厭抬起頭看著女子認真的神色,她一本正經地問道:“那為什麼是來港口做這些體力活,你明明有那一身武藝......”

周厭搖搖頭,輕聲道:“以前我是滿天下的跑,自然有武學在身就無所憂慮,可是現在既然決定安定下來,那總不能還想著憑藉這身武學來養活自己吧?去鏢局?我可不願意寄人籬下。開武館?我做不來傳道授業的事情。那怎麼辦,我不會手藝,腦子又笨做不來商賈之道,除了一身蠻力還有什麼。”

雲冉想了想,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脫口而出:“我養你啊。”周厭愣住了,女子說出口之後就有些後悔,雖然自己敲著算盤看著那些蹭蹭往上漲的銀兩時是想過這麼個念頭,可是卻沒想到自己居然就說出來口。

雲冉猛地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開口解釋,可是一隻手掌落在她的腦袋上,她昂起頭,看見了身材高大的少年俯下身,眼底滿是笑意。

他臉上的溫和神色猶如春風吹拂而過,光芒萬丈,他輕聲說:“好啊,我是不介意被人戳脊梁骨罵做一個丟臉跌份的上門女婿,可是提親的彩禮總還要能拿得出手吧,等我攢夠了彩禮錢就不幹了,靠你養我。”

雲冉臉色更紅,甩開周厭的手掌,遠遠地跑開,嘴上罵著:“不要臉。”周厭哈哈大笑,拎著籃子追了上去。

夜色深沉,煙柳巷的燈火通明卻足以讓人眼花繚亂,車馬聲轟隆隆駛過,三三兩兩的風流公子哥走街串巷,倚靠在樓上欄杆的嬌俏女子嫵媚招搖,何處不是笙歌陣陣。

醉春樓後院的一條僻靜廊道上,一個穿著青衣的少年雙手抱住後腦勺,搖搖晃晃地走著,四下裡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不遠處掛著一盞明晃晃的大紅燈籠,少年雙手撐住欄杆,翻身跳進環繞著花草的小路,彎彎繞繞地向著一扇木門走去。

推開門,顧枝看著倚靠在李樹下的於琅,疑惑問道:“誒?周厭呢,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於琅睜開眼睛,慢悠悠說道:“那小子應該從港口那邊回來,也還要些時間。”

顧枝點點頭,張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閣樓,傅慶安和黃草庭正坐在其中下棋,徐從稚坐在一邊觀棋不語。

顧枝關上門,於琅問道:“扶音呢?”顧枝攤開手無奈道:“拉著武山大哥去灶房幫忙去了。”

於琅露出笑意:“那不也挺好,反正在家裡也不用她做飯,來這裡施展一番手腳我們還有口福。”顧枝搖搖頭:“可惜了,你們沒口福吃上我做的飯。”

於琅不以為然:“你還是做給扶音自己吃吧。”

顧枝和於琅向著閣樓走去,於琅問道:“顧生呢,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