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脈外,虎老大端坐馬背,俯身看著洞穴內一番生死廝殺,那個自己頗為看好的孩子雖然身軀瘦弱,可是力道卻絕對不容小覷,輾轉騰挪之間就抵擋住了所有落在自己身上的刀刃,只是卻從未主動傷害其他人,在漆黑洞穴中猶如一條靈活至極的游魚,獨善其身。

落在虎老大眼中,這個孩子幾乎就是練武的好材料,只可惜遠觀根骨好像已經有十五歲左右了,錯過了打熬體魄根基的最好時機,不過虎老大還是起了收入麾下的心思,當然前提是他能夠在洞穴中活下來。

孩子此時的心神完全緊繃,並不主動加入戰局之中,而是隻求能夠平安活下來,所以他極力避免糾纏不休,以免讓自己落入艱難處境,可是孩子總難免有些焦躁,若是這個虎老大和當年那些人一樣直撲村子去該如何是好,現在二叔和姨娘都不在身邊,自己答應了要保護照顧好孃親可不能食言,孩子咬緊牙關,眼中的血色愈加濃郁。

孩子已經在混亂之中殺了兩個想要渾水摸魚挑軟柿子捏拿自己下手的混蛋了,此時心中不知不覺間有一股鬱結之氣升騰纏繞,就像是一隻手掌不斷推著他去殺人,去享受那種鮮血濺射而出的快意。

孩子沒有任由自己的心緒被血腥殺氣牽扯,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活下來,然後回家。這股念頭如此強烈,以至於孩子都全然忘卻了第一次殺人所帶來的噁心和恐懼,他眼中佈滿血絲,卻仍在眼底深處蘊藏著那一點靈光。

不知不覺間,洞穴中已經只剩下了寥寥數人,除了始終遊離在戰況外的瘦小孩子,剩下的三四人其實早都被壓迫在身心上的沉重壓力剝奪了所有氣力,如今不過是靠著一股本能在勉強維持著。

洞口外,那個安然端坐的虎老大不知何時下了馬背,肩頭扛刀,嘴角冷笑著看向洞穴內僅存的幾人,絲毫沒有滿意停手的打算。

僥倖活下來的幾個人裡,不久前剛剛親手砍殺了平日裡時常喊自己一聲二伯的家中晚輩的一箇中年男子,此時氣喘吁吁地小心打量洞口處虎老大的神色,他的眼神晦暗狡黠,看出了虎老大恐怕還想接著袖手旁觀戰局,於是他咬了咬牙,乾脆狠下心來。

他悄悄走到了一側,壓低著聲音對剩下幾人中一個明顯還留有幾分力氣的年輕人說道:“那個虎老大不看著我們再死上幾個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要想活下來就儘可能多殺幾個。”中年人齜牙咧嘴,神色猙獰說道:“那個老頭交給你,我去對付那個瘦猴兒,至於那個斷了一條胳膊的破落戶,對我們不會有什麼影響,最後再收拾就好了。”

中年人和這個手持一把染血短刀的年輕人從戰局一開始就早早聯手,兩人本就是平日在礦脈裡極為相熟之人,早些年甚至還一起投奔過附近另一座山寨的主子,只是後來一番波折,那個山寨眼見著難以自保,兩人便都一起金盆洗手回了村子,想著來礦脈討口飯吃。

沒想到最後還是逃不過生死懸於一線的險境,難怪老一輩人總說身處這魚龍混雜的方寸島,想要安然自保都不是簡單的事情。

年輕人咬著牙點點頭,毫不猶豫地就提著刀走向不遠處一個臉色蒼白的老人,而中年人則惡狠狠瞪了眼依靠著石壁修養的那個斷了一條胳膊的傢伙,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然後中年人神色陰冷地走向半蹲著身子重重呼氣的孩子,志在必得。

中年人其實早就注意到這個孩子了,雖然瞧著稚嫩瘦弱,可是力氣不小,膽識氣魄更是令人刮目相看,就說能夠靠著那副小身板撐到現在,也不是簡單貨色,但是中年人對於自己手中早就砍翻了三四人的那把柴刀也很有信心。

只要除掉了這個孩子,再把那個斷臂的傢伙一刀砍了,最後要是還不能讓那個虎老大滿意,就再把剩下所有人都殺了,活下來的自然就是自己了。至於說那個和自己並肩作戰的同伴?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