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跌宕浮沉流落人(四)(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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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風流。
桌子上菜餚已經上齊了,瀾珊終於摘下那戴了一路的斗笠帷幕,即便是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女子好似依舊是那副模樣,雖然眼角鬢間多了幾絲歲月滄桑痕跡,可是氣度颯爽、英姿勃發,還有那足以稱得上令人過目不忘的動人容顏,坐在鄰桌的一個被酒色紅了臉的少年瞥了一眼便有些痴了,晃了晃腦袋才不好意思地收回視線,低著頭浮想聯翩。
瀾珊將筷子遞給謝洵,輕聲說道:“三哥,先吃飯吧。”謝洵收回視線,看了眼這麼多年未見,脾性語氣早已和當初截然不同的瀾珊,笑著點點頭,可眼底卻滿是悲傷流淌而過,原來物是人非。
簡單用過了飯菜,此時心事重重的兩人其實全然品嚐不出什麼滋味,離開木桌的時候,附近的那些少年俠客們還在把酒言歡,嚷嚷著定要見識一下江湖山巔的風景,還說什麼俠之大者義不容辭之類的豪言壯語,惹得二樓的許多賓客頻頻側目,卻沒有誰露出不悅不耐的神色,只是淺淺笑著,似在感慨。
瀾珊又重新帶上了那頂斗笠,走在前方,謝洵隨著走下階梯,身後熱鬧喧囂,少年志氣肆意揮灑,謝洵只是回頭看了一眼,然後便義無反顧地離去,走出酒樓,匯入人潮。
在附近的客棧裡簡單修養了一夜,第二日謝洵和瀾珊從北門出了這座繁華城鎮,清晨的日光下城池早就醒了過來,一路上街邊的攤販換了人,餛飩鋪子和包子鋪圍滿了人,熱熱鬧鬧,謝洵和瀾珊目不斜視地走向洞開的城門。
路過一處小巷時,謝洵看了一眼,巷子裡不多的幾戶人家幾乎人人門戶洞開,孩子們嘰嘰喳喳地在其間追逐打鬧,毫無顧忌地在各家各戶之間奔走,家中的長輩也只是笑著說一聲小心,好似早就習以為常,謝洵收回視線,兩人走出了城鎮。
出雲島極北處的高山之上,一座孤零零的幽靜石牢內,垂頭散發的男子抬起頭看著小窗外緩緩升起的日光,有些刺眼,可是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好像在那璀璨光芒之中有著故人的身影、往事的痕跡,他的手邊放著一壺酒,是昨夜那人送來的,說是謝洵和瀾珊已經上了島,很快就能三人團聚了,讓他喝酒高興高興。
男子拿起酒壺,解開了泥封,醇酒的香氣飄搖而起,男子笑了笑,感慨那傢伙總算沒有計較這點東西,好歹算得上是一壺好酒,男子將酒壺舉到耳邊,輕輕搖晃,酒水叮咚作響,他低聲說著:“慢點,慢點,再慢點……”
說到最後,他語氣哽咽,低低嗚咽:“不要來,不要來……你們,為什麼要來啊……”石牢裡空蕩蕩的,沒有回答。
奇星島南境的那座蒼南城中一處偏遠小巷有一家小小酒肆,雖然平日裡也沒什麼熱鬧生意,但是這幾日以來卻始終是虛掩著大門,也不是閉門謝客,只是屋子裡總是黑漆漆的,好像早已沒什麼人氣,過往的人看了一眼便沒了走入其中的興趣。
於是生意愈加冷清,人們也好久沒有看見那個好似整天都有著用不完的力氣的少年,至於那個終日坐在小肆裡曬太陽的老者,人們卻是從來沒有在意過。
昏暗正屋裡,旗岸還是沉默寡言地趴在桌子上,空蕩蕩的木桌木椅光滑乾淨,顯然少年依舊是每日都勤勞擦拭,傅慶安坐在櫃檯後百無聊賴地撥弄著算盤,一隻手託著下巴看向旗岸,眯了眯眼睛。
自從謝洵離開之後旗岸便總是這副模樣,整日照樣擦拭桌椅,照樣將那幾個拳架把式翻來覆去地磨鍊,沒有一日懈怠鬆弛,可是隻要一有空閒就會像這樣趴在桌上怔怔出神,至於小肆已經好幾日沒有過來客他卻好像全然沒有注意,只是沉默。
傅慶安走出櫃檯,走到牆角拿起了一罈酒和兩個酒碗來到旗岸身前,將酒罈和酒碗放在桌上,坐在了旗岸對面,說道:“喝酒。”
不由分說,兩隻酒碗已經倒滿了酒,傅慶安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