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閃過了許多念頭,他突然想起當年在自己和扶音引薦之後,謝洵親自拜託魚姬和醉春樓去尋找的人,那時謝洵不肯和顧枝扶音明說,難道就是在找瀾珊和諭璟?

顧枝沒有猶豫,他轉頭看向旗岸,語氣堅定道:“我們現在就回奇星島,既然你找過醉春樓,魚姬肯定會在這段時間找到什麼線索。”旗岸使勁點頭,面色堅毅。

說完,顧枝又看向強忍著情緒站在原地攥緊拳頭的孩子,顧枝語氣低沉說道:“君策,我一定會去救三叔,而三叔既然是為了去救諭璟前輩和瀾珊前輩,那麼我也不會袖手旁觀,不管你信與不信,我都一定會找到他們的。”

突然,顧枝停下了話語,他看向身子搖搖晃晃的樂姨,急忙上前一步扶著,卻見不知何時女子已經閉著眼睛昏了過去,顧枝急忙抱著女子走進了屋子去,孩子雖然此時腦子裡一團漿糊,可是眼見母親再次病倒,急忙跟了進去,扶音抓起藥箱跟在他們身後。

將女子在床上放下,扶音仔細檢查一番,如釋重負輕聲說道:“樂姨只是因為突然聽到了不好的訊息,再加上本就體虛,所以暫時昏了過去,休息一下就好了。”顧枝點點頭,孩子一臉茫然無措地頓在床邊,雙手抓著頭髮,埋下頭。

顧枝看著孩子卻不再多說,他皺著眉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子,然後走出了屋子,扶音也跟在顧枝身後走出,緩緩合上了屋門。

站在大堂裡,顧枝手指下意識地搭在腰間硃紅酒葫蘆上,扶音看得清楚,與顧枝再熟悉不過的她一眼就看出了顧枝此時內心的煩憂。

扶音率先開口,她語氣平穩地說道:“我會準備好藥草和針灸的東西,你帶在身上,找到三叔之後便立即按照當年先生教給我們的法子禁制住三叔的境界修為和氣府竅穴,如果救治及時,我會盡量找到方法,一定可以救下三叔的。”

顧枝點點頭,對於扶音的話沒有絲毫懷疑,他永遠相信她,就像她永遠相信著他一樣。

顧枝手掌握住酒葫蘆,沉聲道:“我必須儘快趕回奇星島,我會讓徐從稚留下來照顧你們。”扶音沒有勸阻,也不會勸阻,因為對於扶音來說,顧枝和謝洵也同樣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最後,顧枝鬆開握著酒酒葫蘆的手,雙手搭在扶音的肩頭,咧開嘴角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說道:“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帶著三叔一起,平平安安地回來。”扶音上前一步抱住顧枝,低聲呢喃:“平平安安,平平安安……”

顧枝沒有帶走什麼東西,就連包袱也只是簡單塞了幾件衣服進去,此時便開始趕路,如果和旗岸一樣坐上那些無需中途停靠的船隻,其實趕回奇星島最快也就需要半月有餘的時間。

如今時間緊迫,顧枝和旗岸沒有再猶豫,急匆匆地離開了雲庚村,徐從稚將他們送到了村口,扶音留在院子裡照顧樂姨。

離去之前,顧枝看著徐從稚,徐從稚卻只是擺擺手說道:“放心,雖然我覺得我也應該一起去,可是現在方寸島這裡有扶音他們在,我會留下來照顧好他們的。”說著,徐從稚拍了拍腰間的刀鞘,顧枝便不再多說,拱手抱拳然後轉身離去。

天空中驀然有雪花洋洋灑灑落下,比方寸島上以往任何一年任何一日的大雪都要來得迅猛和聲勢浩大,小院裡,扶音站在屋簷下抬頭仰望天空,她雙手合十,輕輕將指尖風鈴籠罩掌心,她獨自祈禱,只是希望那個再次離別遠走的少年,平安歸來。

那個少年,本以為從傾覆戰亂之中離去,便從此可以安穩世事寧靜祥和,可世間總是不肯放過,那些身不由己和無可奈何也總是會繚繞在所追尋的自由的道路上,掙不脫逃不開。

煙柳巷外有夕陽的餘暉細碎灑落,身穿素樸布衣的中年男子雙手負後,晃晃悠悠地從巷子口走來,他腳步閒散,目光隨意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