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少年遊但行千里(五)(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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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借用師父曾說過的‘天地規矩逃不開天時自然’,所以荀姑娘那個不是問題的問題,需要的不是答案,而是順應她心中所想的脈絡,不是欺騙也不是逃避,而是去看去想,如此才能明悟天地萬物逃不過自然規矩的最終指向。”
“慈悲為懷,若是非要扯出荀姑娘鮮血淋漓的心緒,倒不如直接遁入空門,所以我只能擺出她想要的佛法道理,雖然不合時宜也不一定適應心境,可是隻有這樣才能讓她求個所謂心安。”
論法之時,平日裡習慣了低眉斂目的真頁猶如金剛怒目,雙眼澄澈大放光明,不怒自威。張謙弱懷抱桃木劍侃侃而談,也與平常隨意閒適的做派毫不相干。
兩人已經就此辯論了一個多時辰,看著日頭高照,汗流浹背飢腸轆轆的君策終於試探著打斷道:“那個,要不先吃飯?”
張謙弱一甩桃木劍負於身後,蓋棺定論:“不過你最後留下那本佛法正經是對了。”真頁收斂眉目,不予作答,張謙弱拍了拍君策的肩膀,伸手一指,原來前方不遠就有一條溪澗潺潺而流,張謙弱理直氣壯地說道:“釣魚去啊。”
君策不予理會,從包袱中取出乾糧就走到一旁山路的樹蔭下啃了起來,以此果腹,其實還是三人之間的默契,畢竟一路走來君策也算見識過兩人爭辯時的忘乎所以,就及時拉扯回來。
真頁微微一笑,取出懷裡揣著的果子啃了起來,一同站在樹蔭下遮蔽夏日的灼熱日光,張謙弱扯出笑意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擠了個位置,小小樹下站著三個少年顯得有些擁擠,就連難得吹拂而過的清風都少了清涼意味,又不好將誰擺脫出去,三個少年只能心中各自勸導著心靜自然涼,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去,看著天光刺破樹葉間隙斑駁灑落,他們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掛著笑意,自然而然。
馬車轟隆隆的聲響從身前駛過,這一次可沒有什麼看得出三個少年身份的人停下馬車招攬三個人了,畢竟這已經不是在距離道德谷最近的合眾脈邊緣,更何況三人這一次也是斷然不會再做出相同的選擇,車隊碾過崎嶇山路,微揚塵土,三個少年無奈舉起衣袖遮掩口鼻,收起乾糧,略略休整一陣就再次起身趕路。
其實三人說不上有什麼前方的目的地,反正這一番行走天下只要能夠走到塵停谷的盡頭就算可以返程了,其間如何去走如何去看如何去做,都是取決於三人自己,也不會人考驗行走天下的成就好壞,這一路遠行驗證的是少年們內心自己追尋的道理,決定了將來學問高低和深淺,所以還是要看自己更多些。
山路蜿蜒,三位少年又走了一日終於看見了人煙蹤跡,是一座就在山腳下的村莊,房屋低矮樸實,更遠處有田壟縱橫交錯,隱約人影就在大日頭下埋頭勞作,並肩站在山坳上的三位少年,沒那麼多規矩講究的君策已經卷起褲管大袖,看起來清涼許多,張謙弱有樣學樣,只是不敢太過放肆,苦的一本正經的真頁滿頭大汗,仍舊嘴裡唸叨著“阿彌陀佛”和“一切有為法”。
君策看著山下屋舍儼然阡陌交通,莫名多了幾分熟悉親切感受,只是少年的臉色很快有些垮了下來,張謙弱察覺到少年的神色變化,卻已經不再出奇驚訝,經過了這一路同行,年紀輕輕的少年已經不再刻意掩藏自己,亦或是說終於或多或少願意在張謙弱和真頁面前展露內在心性,所以張謙弱和真頁看著君策的神色,知道這個早熟也經歷過人生苦難的少年應該是在思念海外的熟悉故人了。
三位少年並肩走下山,進入村莊之前沒忘記收拾好自身打扮,君策放下了褲管袖袍,三人一個道士長袍揹負桃木劍,一個儒衫長褂同樣背劍,還有一個腦袋光禿禿的小和尚,手腕處繫著一串晶瑩剔透的佛珠。這三個年紀不大卻身份出奇的少年走進村子裡自然引來了不少視線注意,不過人們也不是沒見過道觀寺廟裡的修行之人,頂多是覺得三人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