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位榮老闆的幾步之外,因為就在這幾步之間站著一位抱著劍鞘的俠客,看那模樣應該是榮老闆的親衛,唐翀只是瞧了一眼,就覺得這位神色冷峻的中年劍客肯定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顯然不是自己所能輕易挑釁的,於是他老老實實地站在幾步之外拱手行禮。

那榮老闆聽見了聲音便轉過身來,他那滿臉的肥肉之間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眯著那雙如黑豆般的眼回道:“唐鏢師,我可是久聞你的大名了啊。”唐翀連稱“不敢當”,榮老闆卻只是接著說道:“這一次護鏢,想來唐鏢師也是知道艱難所在了,我要的不僅僅是護住貨物,還有我那些吵著鬧著非要跟出來的親眷,雖說我也帶了些人,不過還希望唐鏢師能多出出力啊,你放心,報酬自是少不了的。”

唐翀聽著“報酬”趕緊回道:“榮老闆放心,我等一定竭盡所能。”

榮老闆滿意地點點頭,然後便揮揮手示意唐翀可以退下了。

唐翀拱手又行了一禮然後走下船去,他最後看了一眼甲板上嬉笑玩鬧的婦人和孩童,心裡難免有些泛嘀咕:如今雖說這海上太平了不少,可是嵊臺島所在的瀚兌海域可是從來少不了海盜襲擾的,這位榮老闆還真是心大,敢領著這麼多親眷到此處來遊玩。

待得唐翀退下去,榮老闆看著站在身後的那位親衛問道:“你覺得這鏢局的實力如何?”親衛冷著臉回道:“此人實力算是不俗,他帶著的那些人看來也都是帶著血腥氣的人,應當是比先前那些人好用。”榮老闆點點頭,惡狠狠道:“那就好,之前那些廢物拿了那麼多錢卻什麼事也幹不成,還是趕緊換了好。”

那親衛點點頭,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心上有些不安,雖說從玉乾海域到此處來一帆風順,可這瀚兌海域是出了名的險惡,不可能會這麼安靜才對,希望別出什麼意外吧……而這祁門鏢局,親衛又往船下看了一眼,那些人確實是看得出身經百戰的血腥氣的,應該也算得上是不小的助益。

單單是將貨物搬上船就花費了兩個時辰,終於鏢局的人也都上了船,榮老闆便示意船老大可以揚帆啟航了,這麼一艘大船駛出港口又引起了不小的騷動,甲板上有幾個好奇的孩子趴在欄杆處看著港口上擠滿了人,興奮地拍著手大叫著,對於他們這些無憂無慮的孩童來說,這趟旅程可算是看足了熱鬧。

這艘船有三層樓高,最頂上的兩層自然是榮老闆和他的親眷護衛所住,而最下面一層便是看管底層貨物的祁門鏢局眾人,他們對於這種安排自然是怨聲載道,但為了報酬唐翀也只能咬著牙壓住手下的抱怨,他想了想叫上那個方才幫著清點貨物的年輕人一同到上面幾層去給弟兄們要些好酒好菜,算是安撫一下情緒。

來到甲板之上,卻見欄杆處每隔五步便有護衛守護,盡皆嚴陣以待地觀望著看似風平浪靜的海面,唐翀笑著對一旁的年輕人道:“看來這位大老闆倒也不算痴傻,知道這瀚兌海域不是什麼太平地界。”

年輕人點點頭回道:“是啊,聽聞這幾日那些海盜又不安分起來了,不知道這一路會不會出什麼差錯。”唐翀嘆了口氣說道:“那也沒辦法,富貴險中求,既讓要拿那些報酬就該擔著這些風險。”

說完,唐翀往一處船艙走去,囑咐道:“你先在這裡等我一會,我去和榮老闆說一聲,那群只知道喝酒吃肉的傢伙總要讓他們安分一些。”年輕人點點頭,然後自顧自走到一處欄杆邊上等待著。

甲板上灑滿了溫和的光,望去,海天一線光芒萬丈,年輕人聽見了嬉戲的聲音,好奇地循聲走了幾步,卻見在不遠處的空地上有一群衣著華麗的孩童正追逐打鬧,想來就是那位富商的家眷了。

年輕人看了一陣便走開去,這些權貴之人的脾性向來複雜,若是一不小心招惹了可就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還是避而遠之的好。年輕人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