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風景,那是人人得之為幸的太平模樣,奇蒼願我奇星也能復得盛世,而先生書中景色便將是那來日的風光。”

魏崇陽看著奇蒼堅定神色,他知道自己等來的時機便是此刻,即便先皇揣測猜忌廢了官身,可是如何能對著這百姓的民不聊生置若罔聞?魏崇陽扶起奇蒼,他說道:“陛下,臣畢生所願便是百姓安居,臣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那一日無風無雨,老樹上結了幾朵明媚的花,宅邸的門合上,掩蓋了時光的痕跡。

似乎從幾年前起便一直在習慣了離別,少年看著魏先生遠去的身影沒有言語,他低下頭握緊了手中錦囊,那張寫著“心境通明”四字的紙張靜靜躺在其中。少年望著村口的方向,似乎和那個在離去前回頭看來的老人遙遙對視,珍重。

春秋幾載轉眼間,三年便在林間吹過的風中扯碎做了平常。

少年坐在林間的枯葉上,他閉著眼,長髮絲絲縷縷舞動在肩頭兩鬢,潔淨的清瘦臉龐上帶著淡淡的笑,他聽著清風穿林過,聞著枝頭雛花開,然後睜開眼見著了天光四散雲捲雲舒,少年起身走出了青瀲山的林木,繡幾縷春風在衣袖,沒有回頭。

竹屋,少女坐在房中床榻上細細收拾著衣袍物件,有時想起什麼還要在屋裡翻找一陣,滿滿當當地填實了包袱,而顧筠便坐在桌案後無奈地看著忙碌的少女,嘆了口氣端起茶杯,他將視線投出窗外,那裡少年的修長身影慢慢走來。

踏進竹屋,少年拂去一身塵土。他看見坐在床頭看著包袱發呆的少女,淺淺一笑,他向少女走去。少女感受著頭頂那熟悉的溫熱手掌,那片熾熱的暖意從來都是直抵心間的溫潤,少女抬起頭看著少年那張清淡如春風的瘦削臉龐,還有那雙彷彿容納了世間一切光明的眼。

少女仍帶著幾分稚氣的臉是一如初見的純澈,縱然世間萬般過錯汙穢也沾染不了潔淨光滑的明珠,少年收攏手掌將少女的發捧在掌心,彷彿便握住了這世上最珍貴的寶藏。

他的眼裡是她的一顰一笑,她的眼裡是他眉眼間的光。

仔細算來,十年似乎也是在平常的日子裡便匆匆走過,男孩長成了意氣風發的少年,而女孩也從雨夜的淚水中蛻變成了遺世獨立的少女,他們在這小小竹屋裡點起了燭火,便是歲月靜好。

顧筠站在房間門外臉色陰沉,咬著牙關狠狠道:“臭小子,幹什麼呢?”

少年鬆開手若無其事地轉身面對顧筠,一本正經地回道:“先生,我沒幹什麼啊。”

顧筠覺得有些頭疼,少年這般年紀確是情竇初開,可少女卻還是一幅懵懵懂懂的樣子。不行,不能讓這臭小子迷迷糊糊地將阿音拐騙了去。顧筠想定之後便沉聲斥道:“想走就趕緊走,磨磨蹭蹭的。”

少年撇撇嘴歪著頭看著顧筠神色莫名的臉,片刻之後頂不住少年眼神的顧筠敗下了陣,他轉身走向裡屋,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跟我來。”少年嘿嘿一笑,他伸手摸了摸少女的頭髮說道:“我去去就來。”

茶盞傾倒下氤氳水霧的清氣,少年恭恭敬敬跪坐在顧筠身前,顧筠倒了滿滿兩杯茶才慢慢悠悠地開口:“我知道你是真的想定了才決定出山入世,阿音不會阻你我也不會,但我曾與你說過的,那句話你始終都要放在心裡。”

少年看著飄搖霧氣的茶杯,良久他才抬起頭直視顧筠雙目,一字一句鄭重道:“這裡,有人在等我回來。”

顧筠擺擺手,少年起身,拂袖蕩衣,長身而跪。

跪的是十年養育,跪的是十年言傳,跪的,是承諾。

先生說不論走得多遠總要記得有個地方是要回去的,

青瀲山湖之畔的竹屋,便是少年握在心底的歸處。

說了三年,唸了三年,少女和先生終究沒有走到村口送行,少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