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簡遞給魚姬說道:“這是師父死之前攥在手中的,竹簡裡師父留下了遺書。”

魚姬開啟竹簡,藉著通明燭火仔細看著。麟書只是靜靜看著魚姬精緻的面容,沒有出聲打擾,直到魚姬指尖蒼白地放下竹簡,麟書才沉聲說道:“當年師父將醉春樓留給師妹,並未打算繼續保留遍佈奇星島的諜網,所以也將那塊玉佩帶走了,師父在竹簡裡說的清楚,這玉佩可以調動他當年行走天下之時在各處島嶼留下的關係網,如果真能將這一股力量匯聚起來,那天地間之事便盡入我們眼中了。”

魚姬冷冷看著麟書:“當年魔君突襲奇星不久你便逃了出去,師父的生死你全然不顧,如今倒要來奪回師父留下的醉春樓和權力了?”

麟書扯著一個難看的笑來,帶著深深的苦澀,他沉聲說道:“當年我意外發現師父在奇星島之外各處島嶼留下的力量便想著出去尋到,也許對於奇星島和師父來說都能有所助益。無功而返之後再回到奇星島,師父卻已經前去魔宮了,於是我找了那麼多年才找到了暗道和師父的屍首。”

麟書看著魚姬,認真說道:“師妹,我知道你怨我當年沒有留下來照顧師父,也沒有護著醉春樓,這般過錯我此生難以彌補。但我也知道你既然沒有荒廢了師父留下的‘醉春樓’那便也是另有打算謀劃,我知你從小便志在高遠,那麼師父留下的這塊玉佩你是希望就此蒙塵還是重泛光華?”

魚姬冷笑著:“從小志向高遠?師兄又是從哪來的論調,魚姬拜入師父門下時已然不再年幼,師兄也不必強扯些不存在的回憶,至於這玉佩……”

麟書看著魚姬問道:“師妹究竟如何打算?”魚姬垂著眸反問道:“師兄既然帶著玉佩和竹簡找上門來,應該也是早有安排了吧。”

麟書深吸了一口氣,他說道:“師妹,這既然是師父最後留下的東西那麼如何也不能夠就此沒落,我之所以一直在尋找師妹就是打算將這東西親自交到師妹手中,‘醉春樓’由師父當年一手創立又交到了你的手中,那麼現在身為樓主的師妹便自然擁有所有的決策權力,所以師兄來問一句,師妹可願再現師父當年榮光?”

魚姬看著麟書,她不知道身前這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師兄為何沒有將這代表了恐怖權勢的玉佩據為己有,若是說一直以來自己都怪錯了他,但當年畏怯逃跑一直不敢歸來卻又是此人?魚姬沉默地磋磨著手中的玉佩,然後便見麟書站起身來,拱手一鞠行禮:“樓主,麟書願攜玉佩行走各處島嶼,重新聚攏起師父留下的遺贈。”

魚姬看著麟書問道:“麟書,你可知此去兇險難測?若是那些人不再聽命此玉佩,不再記得師父,那你拿著玉佩妄圖收攏他們便是上門送死。”麟書笑著答道:“萬死不辭。”

魚姬皺著眉看著麟書與師父極其相似的一身氣度和那俊逸面容,許久許久,麟書維持著躬身行禮的姿態,而魚姬便沉默著將竹簡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終於開口說道:“既然師兄心意已決,那麼我便派幾個人為師兄所用,玉佩就交給師兄了。”

麟書抬起頭,神色肅穆地看著魚姬說道:“麟書,領命。”

魚姬將玉佩拋到麟書手中,冷聲道:“師兄也大可收攏勢力之後銷聲匿跡,不過醉春樓日後可就再也不歡迎師兄了,膽敢消損師父名譽之人,我醉春樓必不死不休。”

麟書走到門前的身形頓住,他微微側目看了一眼魚姬,嘴角露出悲慼的意味,他輕輕撥出一口氣,狀似隨意地笑道:“師妹放心吧。”說完便大踏步離去了。

魚姬起身走到欄杆處站了許久,四處笙歌觥籌,只一人寥落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