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

孩子離開了木匠鋪子的院子,武山收起笑意,看向那個不請自來的中年人,中年人晃了晃手上的酒罈,笑著不說話,武山走向不遠處的樹下,坐在了空蕩蕩的石桌旁,中年人跟了上去。

春日的餘光沿著桃葉的脈絡絲絲縷縷,隨著微寒的風肆意搖曳,星星點點,落花如雨,清酒的醇香飄搖著,樹下,坐著兩個人。

中年人喝了一口桃花巷的老酒,嘖嘖道:“不愧是遠近聞名的桃花巷啊,這酒果然不一般。”武山放下酒壺,面無表情回道:“比起醉春樓的那幾罈老酒就差了。”中年人笑起來,說道:“這可比不了,醉春樓那幾壇酒可是出自大家手筆,比起當初在竹林裡埋著的那幾壇也不遑多讓啊。”武山點點頭,不知是想起了醉春樓的酒香,還是想起當初年關時節從竹林中挖出的那幾罈老酒。

中年人也放下了酒壺,看著武山欲言又止,武山抬起頭看著他的雙眼,渾厚嗓音問道:“你不會是專門帶著酒來給我的吧?”中年人搖搖頭,嘴角扯出一個笑意,可神色卻並不輕鬆,武山皺著眉,此時的他哪還有半分平日裡的憨厚痴傻,中年人終於開口說道:“你應該也聽說了吧,徐從稚那小子去挑戰齊境山了。”

武山拿起酒壺,雙指夾住窄小壺口,搖晃著,回道:“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徐從稚也在海外遊歷了數年,無論怎麼說武藝也該有所增長才對,怎麼,你是擔心徐從稚打不過齊境山?”中年人搖搖頭,沉聲道:“徐從稚打不過齊境山的。”

武山喝了一口酒,沒有說話,靜靜等待著中年人的後話,中年人也喝了口酒,緩緩道:“齊境山的修為造詣雖不能說遠在徐從稚之上,可是對於武學的參悟卻早已舉世罕見,所以徐從稚即便在這幾年中有所精進,恐怕也是難以取勝。”

武山皺眉看向中年人,問道:“黃草庭,齊境山究竟是誰?”中年人正是蒼南城小武館的大先生黃草庭,他看著武山那張剛毅的臉龐,嘆了口氣說道:“他就是當年那個年輕人。”武山撥出一口氣,說道:“你那個唯一的徒弟?即便是他,難道就真的能夠一日千里舉世無敵了?”

黃草庭搖搖頭,回道:“當然不是,若是論起天賦才情,且不說當年就有君洛那個橫空出世手持神器的古往今來第一人,只說當下,無論天坤榜如何排列座次,‘地藏’也絕對可以穩穩壓住他。可是那人的性情執念太過深厚,以我對他的瞭解,若是這種兩相決戰的局面,定是不死不休的。”

武山說道:“所以,若是徐從稚的修為沒能在這幾年中突飛猛進,那麼,數日之後的那場決戰就是必死之局了?”黃草庭點點頭,武山摩挲著酒壺,想了想說道:“不過顧枝應該早有準備了吧,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徐從稚送死。”

黃草庭拿起酒壺,回道:“當然,於琅和周厭今日就會出發,還有早就離開的程鯉,應該還會有傅慶安也已經動身了吧。”武山點點頭,說道:“如果傅慶安也去了的話那應該能夠保下徐從稚的性命了,你在擔心什麼?”

黃草庭苦笑一聲,仰起頭灌了一口酒,說道:“可是齊境山最擅長的不是如何殺人,而是攻心啊,這一戰即便徐從稚能夠撿回一條命,可若是心性受損,那就無可挽回了。”武山神色始終沒怎麼變化,可是聽到關於心境的話語還是微微皺眉。

對於習武之人,尤其是徐從稚和顧生這一些不過堪堪臨近武道山巔的年輕人,武藝精湛自是必不可少,可最為重要的卻是那一口意氣和精氣神,若是還未走出幾步就洩了氣慌了神,那麼今後的路不可說徹底斷絕,但也是再無曾經氣象了,更無可能在武道山巔站穩腳跟,如此武道之路就算是黯淡無光,那所謂的絕頂高峰也與自己再無關係。所以習武之人,修心尤為重要。

武山看著黃草庭,問道:“為什麼你不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