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戮行者展修羅相(二)(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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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只是為了手中那把刀。
他將它放在取自浮山湖竹屋之後的竹鞘之中,他將它懸掛在腰間身側一路同行,他日日夜夜與它為伴,問過春風,邀過明月,最後喝了一罈酒,雖然還是難以習慣那股辛辣滋味,可是不錯,很不錯。
徐從稚轉頭望向身邊,他的視線掠過一處酒樓的屋簷下,掠過一處茶館的屋頂,最後掠過一艘停在溪水中央的樓船甲板上,他輕輕撥出一口氣,微微彎腰,右手抬起橫刀在耳邊,左手並指輕輕一彈,錚然作響。
齊境山倒提長槍,銀白色的槍尖在攬月橋的青石板上劃出道道火花閃爍,紅纓散亂在風中,絲絲縷縷,徐從稚維持著那個奇怪的姿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竟是將第一次出手的機會讓給了明顯氣勢更勝一籌的齊境山。
齊境山眼裡有些欣賞,可是更多的卻是滲人骨髓的冰冷,彷彿是一頭飢餓了一整個冬季的山林野獸,終於難得地舒展了身軀,露出獠牙,猙獰嗜血。
可是在橋面之上對峙的兩道身影,落在岸邊觀戰之人的眼中,卻另有一番氣象,有人怔怔開口道:“怎麼,有些冷?”
春風帶著暖陽的和煦,自然不會如何生冷,可是那種鑽進骨髓之間的寒冷卻自顧自地蔓延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其實更多的,還是眼底心上的感受。
因為徐從稚右腳向後一踏,左腳穩穩立在身前,雙手持刀,這一刻再也不是什麼翩翩少年郎,而是比那野獸還要可怕的猙獰惡鬼,這一刻,“戮行者”又一次站在了那座城裡。
曾經在惡鬼橫行的奇星島上,有一個少年和一位女子在東境最後一處鬼門關之中大開殺戒,屍山血海,斷肢殘骸,也是在那一座城外,在後世稱頌中神秘莫測的所謂“修羅九相”第一次相見。
齊境山自然察覺到了少年的氣勢在不斷攀升積蓄,他冷哼一聲,縱身飛掠,眨眼之間,長槍的槍尖就直直地刺向了徐從稚的雙眼,徐從稚擰轉刀身,雙手手腕一抖,竟是自下而上迎向了那勢如破竹的長槍。以力換力,爭一個旗鼓相當的勢。
齊境山似有所覺,只是手腕輕輕一抖,被徐從稚一刀甩開的長槍已然調轉了姿態,從半空中藉著那一股力道的相撞慢慢將抵抗而來的真氣奔湧卸下,然後借勢自徐從稚身側猛地蕩去,攔腰而至,而早已提著長刀身體前衝的徐從稚便不得已止住身形,只見他右腳踏出,左腳向後劃出一個清晰弧度,攬月橋的青石板路上出現了一道粗淺痕跡,徐從稚雙手握刀,豎立在身前,硬生生扛住了長槍橫掃而來的重力。
只聽得“砰”一聲,徐從稚的身影狠狠撞在了攬月橋一側的欄杆處,只是聲響聽著嚇人,但其實大部分的力道早已被狹長刀身卸去,長槍不依不饒地一旋一轉便又是一記橫掃,徐從稚卻早已矮下身形,從那長槍的鋒芒之下滾了出去,然後雙腳在另一側橋面欄杆上重重一踩,騰空而起,雙手握刀,勢大力沉,向著始終站在原地的齊境山劈砍而去。
齊境山毫不猶豫地連退三步,然後藉著這一段距離槍尖一挑,鮮豔紅纓散在風中,猶如那待放的花苞猛地舒展開了身軀,一點鋒芒直刺面門,徐從稚卻不知何時早在空中無依無靠地扭轉了身形,只見右手鬆開同時左手手腕一轉,倒提長刀,在空中向著青石板仰面躺去,可是左手卻提著那刀迎上了長槍的槍尖,剎那光輝,火星四射。
徐從稚藉著勢力單膝跪地,齊境山將槍尖在地面之上一挑一劃,帶著刺目的光芒和火星點點,直直地刺向徐從稚的喉嚨,徐從稚低聲哼了一聲,然後曲著的左腿向後一蹬,竟是迎著長槍的槍尖衝去,同時他再度雙手握刀,妙到好處地繞著槍尖打了個旋,然後驟然闖進齊境山身前三尺之內。
此時鋒利刀尖已然在雙手的掌握之中直指齊境山,而長槍卻還落在了後程,眼見著長刀就要有所建樹,真真正正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