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保住一條性命已是難得,於是便再次鄭重行禮謝過了顧枝和那位丹心樓的女子小神醫,還說了之後定有重謝。

顧枝沒有多說什麼,看了一眼劉磬巖,劉磬巖見忠義堂中安靜了下來,急忙上前一步道:“請少俠移步殿外,借一步說話。”

顧枝轉身走向忠義堂大門,突然頓了頓,回頭看向神色茫然站在幾位長老身後的年輕人,顧枝抬起手揮了揮,說道:“你也一起來吧。”年輕人愣了愣,心神其實還沉浸在大師兄莫名其妙的反叛和師父不知傷勢如何的糾結情緒之中,見顧枝招呼,年輕人下意識地跟了上去。

劉磬巖落在最後,側過頭面帶笑意對著那幾位長老說道:“你們最好不要動太多歪心思,此人的實力不是你們可以輕易巴結的,過猶不及,相信你們還是知道的。”說完,劉磬巖回過頭去已經收斂了臉色,緊跟著顧枝和年輕人走出大堂。

忠義堂裡那幾位長老面面相覷,先前由於朱恆被廢、朱刑受傷而盤算著如何藉助那個出手凌厲的少年郎力量的想法此時都安分了下來,一些私底下的竊竊私語也安靜了,不敢再多做試探和謀劃。

可是長老們都不由得面色愁苦,如果屏亨寨一下子少了朱刑和朱恆坐鎮的強大守衛,那許多早有覬覦的鬼祟之徒定會更加肆無忌憚地試探擾亂,雖然此次一直在幕後相助的守平閣主動現身,可是幫得了一時,怎麼可能時時刻刻護衛屏亨寨?

況且聽說守平閣一直還在不斷地擴張勢力範圍,可見其野心所圖之大,根本不可能在一個小小屏亨寨身上投入太多注意力,此次能夠驚動守平閣一位堂主親至就已經匪夷所思了,今後更是不用奢望守平閣會時時刻刻盯著這裡。

無法拉攏顧枝,幾位長老立即聚在一起重新商討對策,也不去管顧枝和劉磬巖避開所有人會聊些什麼,說到底這也不是現在勢弱的他們可以涉足的隱秘。

一路走下了忠義堂外的臺階,來到了空無一人的練武場,顧枝自顧自站在一些木樁子之間抬頭仰望天際,夜幕披散著,山野頂端的長空潔淨猶如黑晶銅鏡,星星點點的光芒眨呀眨,顧枝微微眯起眼睛,伸出手去,好似想要摘下幾顆星辰。

年輕人站在顧枝身後,低著頭不說話,顧枝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年輕人悶悶道:“王泉。”

顧枝點點頭,收回目光,轉身看著年輕人王泉,神色沉靜問道:“怪我一下子出手就廢了你的大師兄嗎?”

王泉依舊低著頭,沒有看見顧枝那雙彷彿蘊藏著萬里汪洋的深邃眼眸正注視著自己,也自然沒有清晰感受到那種直擊心靈的力量,王泉似乎早就有了答案,沒有思索太久,回道:“不怪。師兄做了叛徒,聯合外人想要侵吞屏亨寨,還下毒害了師父,這是他的錯,自然應該承擔責任。”

顧枝伸出雙手枕在腦後,看了一眼跟在二人身後卻最終只敢止步在練武場外幾步遠的劉磬巖,顧枝沒有理會,還是看向王泉問道:“我聽你師父說過了,他雖然收了好幾個徒弟,可是真正有習武根骨天賦的,其實也就你和你大師兄二人,如今你大師兄已經廢了,今後肯定還有受到更重的處罰,而你師父又臥病在床,可能再也無法動用武道修為,這樣,以後誰來守護屏亨寨?”

王泉沒有絲毫猶豫,微微抬起了頭,語氣雖然仍舊有些茫然無措,可是卻帶著幾分堅定地回道:“就算沒有師父和大師兄,也還有我。”顧枝瞥了一眼王泉那雙似乎流過眼淚而有些通紅的雙眼,笑著問道:“就憑你?你知不知道,現在的你,我只用一根手指你都打不動。”

王泉直起身子,第一次直視顧枝的雙眼,雖然因為顧枝說的這幾句實話而有些惱怒和不甘,可卻沒有漲紅臉反駁,只是堅定地重複著:“師父教我武功,我就一定會守護好屏亨寨。”王泉揚起脖子,似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