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曾換日月變天地(六)(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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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柳家在整座王朝的清洗何等喪心病狂,居然還打算讓承源王朝邊軍主動出擊將所有殘存勢力都給殺個乾淨,既是示威也是實在擔憂那個膽敢滅門宋家的兇手會躲在某處伺機而動,柳家不怕權勢相撞的豪閥氏族,卻唯獨怕這種不要命的單槍匹馬之徒,所以當年那個君洛和謝洵兩人就能縱橫天下的江湖鼎盛格局已經被柳家百般打壓,那些江湖門派和遊俠只能在柳家手心上夾著尾巴做人。
承源島上的波雲詭譎,在江湖上早已不再拋頭露面隱居山野的皕雲門開始封山,以前還會有些江湖上的朋友慕名而來,如今卻是誰也登不上那座皕雲門的山頭了,當初朝廷清洗朝廷之時,最後是皕雲門和其他幾大山頭門派與朝廷和柳家坐下來商議出了如今的格局,可是那之後皕雲門非但沒有藉此機會攀附柳家乘勢奪取武林大局,反而愈加遠離紛爭,甚至近些年都不再收取弟子,擺出了隱世不出的姿態。
皕雲門所在的觴劍山位於承源王朝中部重城玄鶴城西邊那處綿延山脈之中,除了那條以往可以由江湖人攀登拜訪如今卻嚴密把守斷絕的巍峨登山道外,其實皕雲門內門弟子和與皕雲門關係更緊密的一些江湖朋友或勢力都知道還有一條刀劍路可以直抵觴劍山山巔,今日已經許久未曾有人登山的刀劍路上有一位年輕男子竹杖芒鞋緩緩登山,沿途時不時便會駐足環顧四周,看著那些就在刀劍路旁的一座座皕雲門祖師前輩墓碑。
年輕男子擦了擦額頭汗水,仰頭望去,皕雲門的祖師堂就在不遠處,天光灑落繚繞煙霧,年輕人突然覺得有些安心和難得的寧靜,山路之上出現了一位身穿紫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年輕男子手拄竹杖,行禮道:“見過奉門主。”那個紫色長袍的男子卻讓開一步,沒有受年輕人這一禮,他袖袍翻卷竟是要行跪拜之禮,年輕男子卻連忙笑著擺擺手,說道:“奉門主不必行禮。”說完,年輕男子加快腳步走到皕雲門門主奉熵身邊並肩而立,兩人繼續登山。
奉熵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他的訊息也傳到京城去了?”年輕男子笑著搖搖頭道:“沒有,那樣不一定能瞞得過柳家的眼睛,我們以前另外有所安排,一旬之前他傳了訊息給我,我就暗中離開京城趕來皕雲門了。”奉熵點點頭,突然停下腳步,年輕男子也已經拄著竹杖停步,此事二人所站位置眺望而去正好能夠將那座玄鶴城映入眼簾。
年輕男子由衷感慨道:“當年誰能想到區區一座承源島玄鶴城之中居然能夠走出一位前無古人想必更是後無來者的武道宗師,恐怕幾十年前的承源島江湖也想不到,那兩個孤身走天下的武道高手,之後的武道登高路居然走得那般遙遠。”奉熵望著玄鶴城的熱鬧繁華,知道那個遠走千萬裡又歸來的年輕人就在城中,他嘆息一聲:“可惜都已成過往了。”
年輕男子突然笑了起來,低聲說道:“當年柳家得知那兩人在外頭的名聲之後可是嚇得半死,生怕柳家當年假借承源島主之名宣召入京的那位小神醫會將在京城所遭受的事情都告知那兩人,最後還好有驚無險,只是那個如今已經沒了宋家倒是一直被矇在鼓裡,也不知道是幸事還是悲哀。”奉熵緩緩道:“福禍無門惟人自招。”年輕男子輕輕笑著。
玄鶴城中的一處僻靜巷弄中,一位頭戴斗笠的年輕男子來到一座早已荒廢多年卻也沒人重新入住其中的狹小宅院外頭,年輕男子輕輕摘下斗笠,臉上有些風霜痕跡,卻顯得少年愈加穩重,少年腰間有一把綠竹刀鞘,他看著眼前宅院早已剝落斑駁的彩繪門神和兩幅春聯,他輕輕摩挲著腰間的綠竹刀鞘。
不知在小巷中宅院外獨自站了多久,少年手中多出了一壺酒,他揭開泥封輕輕灑酒在地,低聲道:“顧枝說江湖百代千年風光總是不同,唯有杯中酒遙寄當年事和故人。以前沒怎麼逛過玄鶴城,今日走了一遍,覺得還是沒什麼不一樣,甚至不如奇星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