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和煦的春光認真看著手中的賬簿,清風微微拂動她的額角髮絲,有青草香悠悠扶搖而起。

女子身後坐著一個懷中抱著長劍的年輕男子,面色沉穩眼神犀利,警惕地看著四周,視線時不時落在前後左右那些身穿勁裝的護鏢人身上,眼底有些忌憚。

劍客看了眼坐在身前的女子,神色柔和舒緩幾分,他在心中默默讚歎,雖然與這個女子相識不久,起初也只是受了恩人所託一路護衛他的女兒,但是十幾天的相處,劍客卻不由得感慨女子雖然年紀輕輕,可是在商業往來上的才情和手腕卻著實讓人驚歎。

從南境前往東境的路上並無什麼差錯,可是回程途中不知是不是因為貨物的增加,這些鏢局中人的神色總有些讓人心憂的異樣,尤其是為首那人,一身蠻橫修為再不加絲毫收斂,隱隱在暗中壓迫著孤獨為伴的劍客和年輕女子二人。

劍客雖然瞧著年輕,可是也在江湖中摸爬滾打了好些年,修為稱不上如何出眾,但是磨礪出來的眼界和一些保命手段也不容小覷,所以他時刻提防著這些護鏢人會不會突然暴起行兇。

商隊在一處山崖下的陰涼處略作休整,女子捧著賬簿走到車隊末端的馬車旁仔細盤點起來,絲毫沒有理會四周慢慢異常起來的氛圍,劍客緊緊跟在女子身後,緩緩握住了劍柄。

一個魁梧的漢子朝著幾個站在身邊的手下揮揮手,然後大踏步來到女子身旁,擠出一個笑臉說道:“雲小姐,在下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啊。”女子放下賬簿,神色平和地轉身看著魁梧男子,回道:“曲橫大哥,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漢子曲橫憨笑著搓搓手,說道:“那個,咱們之前不是已經定好了這趟鏢的價錢嘛,但是我們也沒料到這貨物突然多了這麼多,再加上您急著趕回去,咱們繞的這近路可不安生,所以,我就想替兄弟們找雲小姐發發善心,這價錢能不能往上加點?”

女子眨眨眼,一本正經回答道:“曲橫大哥,我記著先前我便說過,如果這近路有危險的話那便算了,還不如多走一些路安全得好,總不能讓大家都遇到生死的難題,現在這是什麼說法?”女子說得平淡,可是站在旁邊的劍客卻猛然神色一凜,女子話中的意思是在說這個鏢局首領曲橫所選的這條路是從一開始就另有所圖?

曲橫的神色慢慢冷了下來,他沉吟一聲抱著雙臂看向女子,一字一句說道:“雲小姐,您這話可就說得不厚道了啊,我們兄弟們願意冒這個險也是為了讓您早些趕回去,現在這是還沒過河就先拆橋了?”

女子皺了皺眉,答道:“曲橫大哥誤會了,等回了南境若是兄弟們覺得價錢低了我們再商量就是,可是,”女子頓了頓,問道:“您說的冒險又是指?”

話音未落,遠處就有一個護鏢人大聲喊道:“不好啦,山賊來了!”

幾乎是在剎那之間,一支迅猛無比的利箭便自半空中直直墜下,直奔女子所在的地方,始終護衛在旁的劍客身形一晃,手臂抬起已將劍鞘擋在了自己和女子身前,面色冷漠,惡狠狠地看向了曲橫,曲橫卻聳聳肩說道:“我可說過了,這條近路不安生啊。”

說完,曲橫轉身走到馬匹旁拿起自己的大刀,同時大聲吼道:“兄弟們,保護貨物,還有云小姐。”曲橫似乎故意將這句話拉得極長,迴盪在山谷中,一陣又一陣。

劍客面沉似水,他轉身對著女子說道:“雲小姐,跟在我身後。”女子有些擔憂,她抱緊著懷中的賬簿咬著牙不說話,臉色微微蒼白。

由於劍客和女子躲在馬車貨物之後,所以對於遠處的打鬥只能聽到刀劍交錯的響聲和此起彼伏的喊叫聲,不知過了多及,聲音漸漸停息,劍客做了個手勢示意女子不要輕舉妄動,然後慢慢直起身望向遠處,卻是空無一人。

劍客內心直呼不好,可是電光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