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直到有人走入長亭,看著他的熟悉背影,言語中帶著驚訝和欣喜的一聲呼喚:“顧生?”

年輕人手心抵住腰間刀柄,另一隻手依舊握著木牌,他緩緩轉身,看著不過數月未見卻好似已經許久只在思念之中的女子,笑著回道:“靈霜。”

清風穿堂而過,名為顧生的年輕俠客好不容易走過千萬裡的江湖,喝過八文錢一斤的土燒黃酒,也飲過深藏地窖一甲子的香醇美酒;拔刀相助過身陷囹圄孤苦無依的流落之人,也與行走天下的豪俠做過那劫富濟貧的痛快之舉。

終於帶著那一份思念和惴惴不安的心意,來到了女子的身前,彷彿用了莫大的力氣才好不容易喊出來她的名字。

靈霜驚喜地走上前去,卻被身旁的中年儒士伸出手拉了回來,儒士神色嚴肅地警告靈霜不可輕舉妄動,同時氣態沉穩地看著身前年輕人腰間的綠竹刀鞘,開口問道:“這位少俠,也是來神藥學院求學的?”

年輕人放下木牌,雙手抵在胸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雖然不知道身前儒士的身份,但年輕人卻仍是禮數周到地行禮道:“在下顧生,是靈霜的,朋友。”年輕人的語氣頓了頓,禮數毫無破綻。

儒士點點頭鬆開靈霜的手臂,雙袖垂下拱手身前回了一禮:“靈韞見過顧少俠。”靈霜老老實實站在儒士身旁,雙手攏起小聲解釋道:“這是我爹。”

儒士靈韞雖然聽的一清二楚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眼瞧著對面那個年輕人愈加神色拘謹,不由得有些頭疼和沒來由的怒氣。

怎麼自家姑娘第一次出趟遠門就給自己出了這麼個老大難題。儒士伸手指引,說道:“我們去那邊說話吧。”說完,儒士看了靈霜一眼,向著亭外走去。靈霜看了幾眼儒士的背影,這才走到顧生身前問道:“你怎麼來了?”

顧生的手掌又不自覺地抵住刀鞘,依舊笑著回道:“你不是問過我會不會來光明島嗎?所以我就來了。”靈霜眨了眨眼睛看著顧生,然後伸出手撓撓頭看著不遠處停下腳步回頭看來的父親,說道:“走吧。”她當先一步走出長亭,顧生轉過頭多看了一眼木牌上的那個名字,不動聲色地跟在靈霜身後。

走出長亭,儒士領著二人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小院,離著那些朗朗書聲悠揚的學塾不算太遠,院子裡栽種著顧生看不明白的藥草,儒士坐在牆角的一張石桌旁,桌上擺放著一套嶄新瓷白的茶具,儒士就從身邊一株樹下的井水旁提起一桶水,倒入已然備好的紅泥火爐之上的茶盞中,慢慢煮沸。

顧生跟在靈霜身後走近石桌,儒士伸出手指著石椅說道:“坐吧。”顧生拱手致意便小心翼翼地落座,視線看了看儒士的臉色,又看了看坐在儒士身旁的靈霜,正襟危坐。

儒士理了理身上的長衫,看著顧生問道:“顧少俠不是光明島中人?”顧生左手又不自覺地搭在刀柄上,點點頭回道:“是。”想了想,顧生補充道:“我是玄坎海域的承源島中人,前不久從旭離海域奇星島而來。”

儒士不苟言笑,感慨道:“橫跨三座海域,少俠走了好些路途啊。”說完,他看著身旁的靈霜問道:“那少俠和小女是在奇星島相識的?”顧生還是點點頭,然後斟酌著言語正要開口,坐在一側的靈霜卻突然說道:“爹,我來說吧。”

隨後,靈霜就將在青瀲山和顧生初遇以及後來跟著顧枝扶音走了一趟奇星島東南兩境的事情揀選著說了一遍,只不過漏掉了一些細節,比如那幾次靈霜獨自上山與顧生的相遇、比如那一路同行的路途中靈霜和顧生的數次交談。靈霜似乎早就備好了這些說辭,毫無阻隔停頓地就將事情說完,而儒士手邊那一壺茶水也方才煮沸。

儒士伸出手提起茶盞,沏滿了身前的三個茶杯,然後將茶杯推到了顧生面前,語氣沉穩、一陣見血地問道:“那少俠為何會來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