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行千里路叩心間(三)(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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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將什麼東西放在了一旁的桌上,然後來到了君策的床邊,那人居高臨下,君策艱難地側過頭,模糊視線看不清那人的面容,那人好似稍微愣了愣,然後張口說出了君策根本聽不懂的言語。君策皺起眉頭掙扎著就要起身,可是那種遍佈全身的無力感卻將他牢牢束縛在了床鋪上,動彈不得。
那人見君策好像聽不懂自己的話語,想了想便換了一種語言,這一次君策終於聽懂了,那人問道:“你醒了?感覺如何?”那人的聲音乾淨清朗,帶著從容和穩重。君策張開嘴,卻發現乾澀的喉嚨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響。那人也沒有等待君策的回答,很快就轉身將放在桌上的一個白瓷藥碗端了過來,那人坐在床邊,輕輕扶起君策的頭,將冷暖適當的藥湯灌進君策的口中。
將君策重新安置在床上,那人又從一旁的桌上倒了一杯清水放在床頭,那人推開屋中緊緊合上的窗戶,清風拂面而過,君策看見和煦的日光瞬間灑滿了整間房子,那人背光而立,君策依舊看不清面容和神色,那人輕聲開口喃喃道:“不是霍眠谷的人?難道是從外面來的?怎麼會獨自一人出現在山外的赤野?迷路了?還是有人故意謀劃?”
君策耳中聽著那人的自言自語,如墜雲霧,那人沒有在屋中停留太久,指著床頭的杯子說了一句:“渴了就喝水,我待會再給你送吃的來,醒了也好,總算能夠吃點東西了,本來就瘦小,要是再餓下去就跟只瘦猴似的了。”那人的言語絮絮叨叨,卻還是在片刻後離開了屋子。
君策躺在一片安靜中,窗外有細碎風聲和鳥鳴,他輕輕抬起頭又輕輕落下,反覆幾次,似乎藉此敲醒混沌一片的思緒,他慢慢回過神來,終於意識到那風沙中獨自前行的幾日非是一場夢境。
那日他和往常一樣上山砍柴,可是還未走出村口就有一個從來不曾見過的人出現在眼前,然後自己就再也不醒世事,重新睜開眼已經是在黃沙漫天的荒野中,空無一人,死氣沉沉。君策有些擔憂,如果這一場身陷囹圄的戲碼不只針對自己,那孃親怎麼辦?徐從稚和扶音還在,他們能否保護好孃親?又是誰策劃了這手劫掠的戲碼,是那日顧枝說的二叔和姨娘的仇人嗎?
君策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間日頭西斜,君策再次嘗試著起身,這一次他艱難地依靠住了身後的床板,他伸出手顫抖著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雖然不知現在身處何處,可是君策依舊沒有茫然失措地恐慌,他眼中似乎深藏著湖底的漣漪,一團從未熄滅的火焰慢慢燃燒,就要衝天而起。
屋門再次被推開,那人走了進來,這一次君策轉頭看去終於看清了容貌,那人是一個歲數不大的男子,穿著一身素樸青衣,黑髮盤曲在一個玉冠中,除此之外他身無繁飾,那人看著坐在床上的君策,將手上的食盒放在了桌上,問道:“要不要我扶你起身?”
君策神色警惕,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那人露出淺淡笑意走上前來,伸出手攙扶住君策,那人哼哈一聲似乎在以此借力,終於將君策從床上帶了起來,那人輕聲笑道:“你這孩子,看起來瘦弱,怎麼這麼重?看來食量不小啊,不會我帶的不夠吧,你要是餓了就說啊,不然師父可要以為我故意餓著你了,哪能啊,出家人以慈悲為懷……不對,這話不是那光頭掛在嘴上的嘛,咱這應該是一身正氣才對。”
君策有些頭疼,不知為何這人如此多話,絮絮叨叨地好似沒有停歇,直到在桌邊坐下,那人才坐在君策對面說道:“我叫張謙弱,道號清浚,你呢?”君策拿起筷子,悶聲回道:“君策。”名為張謙弱的小道士點點頭,又滿是好奇地問道:“你不是霍眠谷的人吧?難道是從外面來的?要不然塵停谷和簡鳴谷的人也不會走那麼遠的路深入赤野吧?”君策放下了筷子,似乎完全忘記了飢餓,他聲音沙啞,一字一頓地問道:“這裡是哪裡?”
張謙弱指了指桌